那張鋪著幾縷稻草的石床上背對著陳惜命與秦非玉躺著一個人。
此人身上穿著血色的囚服,那是被鮮血染透之後的顏色。
石床上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今天的飯送的晚了些,有酒嗎?若是沒有酒,本少爺不吃。”
秦非玉深深皺著眉頭。
陳惜命邁出一步淡淡地開口道:“有酒,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賞臉與我喝上兩杯。”
石床上的人在聽見陳惜命的聲音的時候,突然便忍不住身體微微顫抖了兩下。
然後費力地起身,轉過頭靠在牆壁上。
孟琅那帶著傷疤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聲音沙啞地說:“陳老大,你來了?”
陳惜命的手中拎著一個酒壺,突然就那麼席地而坐,緩緩從懷裡摸出了兩個酒碗。
孟琅始終笑著看著陳惜命所做的一切。
陳惜命一邊開啟酒罈的泥封一邊說:“醉花澗的酒,你一定喜歡。”
孟琅咧嘴一笑說:“可惜沒有姑娘陪著。”
陳惜命一邊倒酒竟然一邊鄭重其事地說道:“天牢裡不讓姑娘進來。”
孟琅笑著咳嗽了一聲,然後帶著淡淡的喘息挪動著身子滑到了石床下。
嘩啦一聲響起。
陳惜命與秦非玉同時皺眉看去,只見兩條帶著鮮血的鎖鏈自牆壁上探出,竟然穿透了孟琅的肩胛骨。
孟琅忍不住咧了咧嘴,強咬著牙又挪動了兩下身體,可是那鐵索長度有限,使得孟琅根本夠不到酒碗。
孟琅厭惡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鐵索,然後對著陳惜命尷尬一笑說:“看見了嗎這就是報應,想我昊京第一紈絝子弟,平時都對牽著鏈子遛狗,如今倒是活得不如狗。”
陳惜命猛得起身道:“我幫你拆了這鎖鏈便是。”
秦非玉趕緊提醒:“將軍不可——”
陳惜命眼中寒光閃動,孟琅卻是對著陳惜命擺了擺手說:“算了陳老大,帶著這鏈子叮叮噹噹也蠻好聽的,就當是在醉花澗聽曲兒了。”
陳惜命深深看了一眼孟琅,然後挪動酒罈酒碗來到了孟琅身前。
秦非玉嘆息一聲開口道:“你們聊,我去外面等著。”
孟琅手裡握著酒碗,挑著眉毛問:“不留下喝一杯?”
秦非玉身形一頓道:“算了……孟琅,我秦家對不起你們。”
說完便邁步而去。
孟琅大飲了一口酒說:“秦非玉這個人沒意思的很啊。”
牢房裡就只剩下陳惜命與孟琅兩人,孟琅舉起酒碗與陳惜命碰了一下,說道:“謝謝你來看我。”
陳惜命面無表情去,問道:“是誣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