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城的夜晚和風習習,只是這風吹得卻有些突兀。
突兀到讓北來的人亂了心絃……
陳留王府的晚宴並沒有繼續太久,穆蕭蕭以要幫著老王爺治療為由提前離開了酒宴。
那種氛圍她實在是呆不慣,那一聲聲恭賀王妃讓穆蕭蕭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走在陳留王府的花園中,穆蕭蕭仰頭看著空中的明月,亦如過去的每一天一樣皎潔。
月中有著一小片陰影,老人們常說那是傳說中的廣寒宮,宮裡住著天上地下最美的仙子,徹夜撫摸著玉兔,宮外站著四海八荒最痴情的神將,整日劈砍著桂樹。
突然就在這時西北風起,吹來了一小片烏雲,將那如玉的明月遮擋住了半邊。
穆蕭蕭緊了緊衣服嘆道:“風自西北來,不知什麼意思?”
一個爽朗的聲音在穆蕭蕭身後響起。
“還能什麼意思呢?西北風唄。”
穆蕭蕭回頭看去,發現來人正是秦軻,秦軻脫下自己的長衫外套親手披在穆蕭蕭的身上說:“晚上風涼,多穿些。”
穆蕭蕭也不推辭,欣然接受。
秦軻也抬眼望了望那被烏雲遮住的明月,不由得疑惑道:“說來奇怪,這陳留城按說離南海較近,每年大多刮東南風,這西北風還真是少見的很。”
穆蕭蕭緊了緊衣服看著秦軻問:“秦大哥,你怎麼出來了,不用留下來陪客人嗎?”
“還叫我秦大哥嗎?”秦軻眼神灼灼地盯著穆蕭蕭問。
穆蕭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笑了一聲低下了頭。
秦軻不以為意,突然問道:“蕭蕭,十日後我們結婚後便要相守一輩子了,你可想好了?”
穆蕭蕭疑惑地看向秦軻反問:“秦大哥什麼意思?”
秦軻輕笑搖頭說:“沒什麼意思,只是隨便問問,畢竟對於成婚這件事我也沒有經驗。”
穆蕭蕭只是淺淺一笑。
秦軻伸了個懶腰,十分愜意地道:“其實你知道嗎蕭蕭,我最討厭的就是剛剛那種紛擾的場面,這自小喜靜不喜鬧。”
“但是沒辦法,誰讓我是王爺的兒子呢?在裡面陪著那些只會趨炎附勢的人真的沒有陪著你重要。”
穆蕭蕭看向秦軻笑道:“秦大哥你越來越會哄女孩子了。”
秦軻也笑了笑說:“本來還有一個真性情的人在,可惜陳將軍早早便離了席了。”
穆蕭蕭聽到秦軻提到陳惜命,不由得皺起了秀眉,想到之前陳惜命打了秦軻表姐的事,穆蕭蕭趕緊道:“秦大哥你別生氣,我二叔就那個脾氣,你也知道的。”
“有機會我一定親自替二叔向瑤瑤姐道歉。”
秦軻搖頭道:“道歉就不必了,畢竟確實是我表姐不對在先,陳將軍的脾氣我也不是第一天體驗了,只打了表姐一個耳光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穆蕭蕭輕笑。
秦軻卻突然道:“蕭蕭,你似乎很瞭解陳將軍啊?”
穆蕭蕭聞言一愣,這話一語雙關。
穆蕭蕭沉默了片刻後看著秦軻笑道:“自然瞭解啊,我是他侄女啊。”
兩人對視良久,秦軻灑然一笑,他已經從穆蕭蕭的回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在這時,西北風再起,將一簇粉紅色的花吹落,正吹到了穆蕭蕭的臉頰。
粉色的花自臉頰滑落,落在穆蕭蕭的懷中。
“這是什麼花?好像桃花啊!”穆蕭蕭疑惑,只是這個時節桃花早該化作落紅了。
秦軻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這就是桃花。此種桃花是我特意差人從南海一座孤島上移植而來。”
“南地暖和,此桃花四季常開,還有兩個奇怪的名字,最古老的花匠將這種桃花稱為無始無終,也叫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