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惜命看著地面上那面目猙獰的八個人,忍不住深深皺起了眉頭。
那還哪裡是人?分明像是八條長了四肢的蟲子。
良久之後陳惜命的聲音響起:“把蠱蟲取出來吧。”
穆蕭蕭疑惑地看著陳惜命道:“可是取出來他們就真的死了。”
陳惜命緩緩看向穆蕭蕭說:“與其這樣像蟲子一樣地活著,不如死了的好,既然身體早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那為何不給靈魂一個交代呢?”
秦軻也嘆息點頭道:“蕭蕭,就聽陳將軍的吧,幫他們解脫吧。”
穆蕭蕭想了想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緩緩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皮質的布囊,展開之後裡面是銀光閃閃的“鬼醫冥針”。
穆蕭蕭分別取出“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八根特殊的針。
隨後蹲下身子在陳惜命的幫助下分別將八根冥針刺進了八個人的後頸出。
下一刻八個人同時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眶處的面板不斷蠕動,最後卻又歸於平靜。
秦軻疑惑地問穆蕭蕭:“這就完事了?”
穆蕭蕭搖了搖頭,下一刻八個人同時張大了嘴,竟然就那麼突出了八條金黃色的蟲子。
那蟲子頂著一個粉紅色的腦袋,在地上蠕動著,樣子極為噁心。
而那八個人在吐出蟲子之後,眼球中的黃色漸漸斂去,隨後在穆蕭蕭三人的注視下一個個眼球失去光彩,如一堆碎骨頭一般癱在了地上。
徹底從這個世界上離去。
最後一個人在癱倒之前,竟然用盡所有力氣將頭扭向了穆蕭蕭。
“謝謝……”
隱約間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在這間富麗堂皇的房間裡迴盪。
這些人笑了八年,彈奏了八年樂器,卻都沒有這一聲“謝謝”動聽。
陳惜命看著地面上的蟲子問穆蕭蕭:“若這什麼風月蠱不取出來,他們會怎樣?”
穆蕭蕭搖頭道:“不知道,醫書從來沒有記載過這些,也許他們會一直這樣不吃不喝地活下去,或者說是半死不活。”
陳惜命環視了一週這間房間嘆息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長生之法嗎?”
穆蕭蕭則道:“可是二叔他們並沒有長生不老啊,他們一直在衰老,甚至比普通人還要老得快得多。”
陳惜命看著穆蕭蕭道:“長生和不老從來都不是一回事。”
穆蕭蕭不置可否,只是挑了挑眉毛。
陳惜命卻抬起了劍指著地面上的蠱蟲冷聲道:“這孽障如此害人,便送它們去陰間十八層地獄禍害惡鬼吧。”
穆蕭蕭聞言卻是一下抓住了陳惜命的胳膊道:“二叔別動,這蠱蟲成長到現在極為不易,留下來或許有用。”
秦軻疑惑地問:“蕭蕭,你要這害人的東西做什麼?”
穆蕭蕭一邊四處尋找容器一邊道:“風月蠱很金貴的,這天底下懂得飼養風月蠱的人恐怕已經死光了,所以這很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後五隻風月蠱。”
“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善惡,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留下這蠱蟲也許以後可以救命也說不定。”
穆蕭蕭說著話忽然眼睛一亮,她見到了地上的兩個陶笛,高興地撿起陶笛遞到陳惜命面前:“二叔,幫我把這陶笛口弄大些可以嗎?”
陳惜命雖然也對穆蕭蕭的舉動有所疑惑,但二話不說地長劍揮起,兩個陶笛的嘴便已經被削掉了一部分。
穆蕭蕭用破衣服包住手將八條大蟲子分別送進了陶笛之中。
看著那還在不斷蠕動的蟲子,穆蕭蕭咬了咬牙就要將手向陳惜命劍上劃去。
雖然穆蕭蕭動作出其不意,但論這反應程度又怎麼可能超過武功絕巔的陳惜命呢?
陳惜命一下便躲開了穆蕭蕭,冷聲問:“蕭蕭,你做什麼?”
穆蕭蕭苦著臉撇嘴說:“風月蠱需要用鮮血餵養,一旦他們吃飽了就不會掙扎了,那些人之所以會那樣瘋狂,正是因為他們已經油盡燈枯,所以風月蠱才會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