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渾濁。
趕緊鬆開了手脫離那怪物,陳惜命盡力辨認方向向著海面游去。
海面之上,沒有了那怪物的拖拽,船隻頓時恢復了控制。
程家三人已經重新控制著船在海面之上行駛,憑藉著三人熟練的操作,硬生生在那巨大的漩渦邊緣將船隻給拉了回來。
船隻一陣劇烈地搖晃之後終於是恢復了平穩,與那恐怖的漩渦擦肩而過。
“二叔——”穆蕭蕭抓著船幫,衝著海中聲嘶力竭地喊著。
淚水不受控制地傾瀉而下,穆蕭蕭心急如焚。
那怪物遊的實在是太快了,只不過短短瞬間便已經潛入了深海之中。
海中的光線本就暗淡,加之此刻海面之上陰雲密佈,陳惜命在海中只能靠著本能不斷向上奮力地遊著。
就在這時,陳惜命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力量從身後的水中傳來,那是水流衝擊的力量。
陳惜命猛得轉身,眼中駭然之色大放,那怪物又衝了回來!
及時是在漆黑的海底那怪物身上的銀白色都是那麼的醒目,若一條銀龍一般帶起滔天大浪。
海水之中本就行動不便,根本來不及躲閃,那怪物就已經衝到了陳惜命面前,血盆大口直接向著陳惜命咬來。
陳惜命下意識抬起雙手,竟然生生握住了那怪物的上下顎,不讓它將自己一口兩斷。
海水中,那怪物推著陳惜命極速地衝著,撞碎了大片珊瑚。
陳惜命只覺得筋骨盡斷,忍不住一大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眼前被海水和血水所遮蓋再也分不清哪裡是東南西北。
意識逐漸在腦海中消散,但是陳惜命依然死死地抓著那怪物的嘴。
在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時候,陳惜命的腦海中閃過了他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
十七年前他如白紙一塊,十七年間他戎馬至今,所經所歷無非鮮血與殺伐。
按說一個將軍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子民愛戴,敵人敬畏,就連皇族子弟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十七年間他從未敗過一仗,十七年的一切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波瀾壯闊。
可是這臨終之際,那些征戰殺伐卻不曾在他腦海中多停留片刻,一切都來過,一切又似乎從未開始。
往昔種種,不過過眼雲煙爾。
直到腦中的畫面來到一年多之前,來到那昊京城中醉花澗之下。
畫面在這一刻定格,再不閃爍。
白馬上銀甲的將軍抱著一個有些驚慌失措的姑娘,那姑娘一身公子哥的裝扮,卻滿臉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