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罪鳥的襲擊迫使陳惜命五人在原地休息了大半天,這片禁忌之海也終於開始展現它的恐怖。
船外海浪聲陣陣,怕打著已經創痕斑斑的船幫。
穆蕭蕭與程橙橙坐在一處有說有笑,似乎在可以製造氛圍來緩解此刻的壓抑。
程九剛靠在船艙的門上,看著一望無際的禁忌之海,吧嗒吧嗒地吐著煙霧,半眯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陳惜命獨自走到程九剛身邊坐下,一言不發。
程九剛用渾濁的眼睛瞟了陳惜命一眼,將手中的酒葫蘆遞了過去問:“陳公子想喝點嗎?”
陳惜命淡淡一笑,竟然一下接過酒葫蘆音了一大口劣質的燒酒。
“哈哈咳咳……”程九剛在甲板上磕了磕自己的菸袋說道:“想不到您這位大人物竟然不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
陳惜命疑惑地看著程九剛問:“大人物?你知道我是誰?”
程九剛點頭道:“自然知道,我雖然是個酒蒙子但是還不糊塗,前些日子城中一直在瘋傳新繼位的陳留王為了給老王爺尋仙藥而進了禁忌之海。”
“偏偏這個時候新王妃到了南地,巧的是新王妃也姓穆,我猜就是穆小姐了吧?”
陳惜命將酒葫蘆丟了回去說:“你倒是聰明,但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蕭蕭的身份,為什麼還敢拉著她進這片海呢?”
程九剛咳嗽了一聲說:“和是誰沒有關係,過幾日就是橙橙孃的忌日,就算王妃不來我也一定會進海的。”
得意地笑了兩聲程九剛又道:“事實證明我是對的,有了您這位本事通天的人,我又多了幾分走出這片海的把握。”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陳惜命問。
程九剛詫異地搖了搖頭。
“陳惜命。”
程九剛聽到“陳惜命”三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緊接著皺眉思索起來。
猛得掉了手中的菸袋,站起身看著陳惜命顫聲問:“陳惜命?就是您十七年前……”
陳惜命接道:“帶兵殺進了陳國皇宮。”
程九剛用力嚥了一口唾沫說:“不,不止這些。您應該沒有在望潮城中暴露自己,否則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
“怎麼?”陳惜命一點也不疑惑。
程九剛嘆息道:“我是後來的,並沒有經歷當年的戰爭,但是我常聽城中的說書先生提起你,他們都稱你是惡魔。”
“為什麼?”問出這句話的竟然是穆蕭蕭,不知何時穆蕭蕭已經來到了兩人身後。
程九剛眼含深意地看了穆蕭蕭一眼才開口道:“我聽說當年陳公子您雖然沒有殺進這座城,但是這一路上的戰爭卻死了許多的人,那些人的血由河入海最終匯聚到了海潮樂門。”
“鮮血染紅了近海,因此您被望潮城中的人認為是惡魔。”
陳惜命不屑地一笑,對於這些他毫不在乎,但是陡然間他想起來那個海邊老頭的話。
“等我再次回到這座城的時候,大海會被鮮血染成它本來該有的顏色……”
陳惜命深深皺著眉頭,穆蕭蕭安慰道:“二叔,當初你也身不由己,不必自責的。”
陳惜命勉強一笑,看向程九剛的時候,程九剛明顯眼神躲閃了一下,不過下一刻程九剛卻深深皺眉,滿臉的疑惑。
“想問什麼就問。”陳惜命看出了程九剛的樣子。
程九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陳公子,恕老小兒直言,若您真是當年的那位將軍,那這十七年來怎麼一點沒見老啊?”
陳惜命毫不隱瞞道:“這就是我來這片海的原因。”
穆蕭蕭趕緊幫著圓場說:“我二叔的意思是他要去海里問問仙人。”
程九剛聞言不屑地哈哈大笑,搖頭道:“仙人?公子您戎馬半生也信這海里有仙人?這鬼海里哪有什麼仙人,只有不甘者的亡魂。”
陳惜命剛想要問什麼,船體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穆蕭蕭趕緊抓住陳惜命的胳膊才不至於摔倒,但是晃動隨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