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撩撥著懷春少女的心。
穆蕭蕭靜靜地坐在山崗之上,望著漫天星辰,不遠處便是成片的軍營。
夜空中的星辰不斷閃爍間,勾勒出了一張張英俊的面龐。
正是陳惜命。
穆蕭蕭雙手托腮,眼中映著空中的星星,不由得喃喃自語:“二叔,既然已經走了,又為什麼要回來呢?”
“相忘於江湖不是更好,就讓蕭蕭將你忘卻不是更好。”
忽然,一顆帶著絢爛尾焰的流星自空中滑落,穿過星群,割裂了陳惜命的臉龐。
與此同時一滴眼淚自穆蕭蕭眼角滑落,隨著那流星一起轉瞬即逝。
“對不起,二叔。”穆蕭蕭輕輕念著。
因為就在剛剛,一道身影緩緩浮現在了穆蕭蕭的腦海之中。
那身影如此清晰,揮之不去。
那是一張玩世不恭的臉龐,那是一身染血的錦緞長袍。
孟琅——
那個穆蕭蕭自小最為牴觸的未婚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他的身影牢牢印在了穆蕭蕭的心中。
胡鬧時候的插科打諢,正經時的堅毅勇敢,無不深深印在了穆蕭蕭心中。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穆蕭蕭發現自己已經捨不得孟琅,離不開孟琅。
也許是從那一封休書開始吧。
自嘲地笑了笑,穆蕭蕭臉上一片茫然。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在想什麼?”
“在想二叔。”
穆蕭蕭此刻正心神搖曳,心中所想嘴上便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剎那間意識到自己失言,穆蕭蕭趕緊回過頭,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正是自己的父親穆威。
“我……我的意思是我在擔心二叔!畢竟此刻他深入樂羊腹地,太危……”
一個“險”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穆威揮手打斷了。
“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這些的,解釋的越多則證明……”
輕輕嘆息一聲,穆威才接著道:“證明你想掩飾的越多。”
穆蕭蕭沉默了,緊緊抿著自己的嘴唇不敢與穆威對視。
穆蕭蕭的母親去世得太早,是穆威將穆蕭蕭一手拉扯大的。
雖然穆威常年軍務纏身,很少陪伴穆蕭蕭,但他畢竟是穆蕭蕭的親生父親啊,所以這世界上最瞭解穆蕭蕭的一定就是穆威。
父女倆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天,久久不語。
最後還是穆威率先開口:“蕭蕭,放手吧。”
“嗯?”穆蕭蕭故作疑惑地抬起頭看著穆威。
“唉——”一聲幽幽的嘆息從穆威口中發出,穆威看向穆蕭蕭接著道:“孩子,爹爹是過來人,有些事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
穆蕭蕭眼神閃躲,裡面隱隱有淚光閃動。
但是穆威最後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你喜歡你二叔是不是?”
“我……”穆蕭蕭覺得似乎有一隻大手捏住了自己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不得不面對,你越逃避它,它便會折磨你越久。
鼓足了勇氣,穆蕭蕭看著穆威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穆威似乎早就想到了一切,輕輕撫摸穆蕭蕭的頭髮說:“蕭蕭,你瞭解他嗎?”
穆蕭蕭聞言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