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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將軍府朱紅色的大門透著古韻,白玉階上滿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江南水鄉般淡淡柔柔的霧靄,每一株花草在風裡低吟那千年的情思。
剛剛李公公才來宣讀了聖旨,要招爾朱榮將軍的女兒英娥入宮為妃。
李公公人才出大門,夫人就癱倒在地。爾朱榮將軍更是愁容不展。
大堂內
“老爺,你可千萬不能把英娥送進宮去,孩子還太小,那可是個深不見底的地方。如今胡太後掌權,皇後,貴妃都是胡太後的至親宗族,她去能做什麼,永遠都別指望有出頭之日,”女人面容秀麗,眼裡卻噙著淚水,“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反正我不同意,她如何能受得了那個罪!”
男人眉頭微蹙,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身材魁梧,雖然只是穿著家常長袍,渾身上下威嚴不減。
“婦人之見,”男人神情略有些掙紮,片刻就似乎下定了決心,目光冷厲起來,“如今朝廷看我在北秀容一支獨大,想要拉攏我,主動示好,如何能拒絕.”
“為她找的教宮廷禮儀的嬤嬤過幾天就來,你就安心為她準備吧。”
愁雲籠罩著女人的臉,女人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爾朱榮將軍早年襲承父位擔任契胡部第一領民酋長,是很有地位的部落貴族。這兩年招兵買馬,力量發展逐步壯大。在北秀容已經首屈一指。
引起了朝廷的注意,這些年北魏局勢太過動蕩,朝廷向他伸出了橄欖枝,招他的女兒入宮,不過他的勢力還沒有大到女兒入宮就可以做貴妃的份上。
如今的皇宮,皇帝孝明帝元詡六歲登基,根本是個傀儡,他的親生母親胡太後一直垂簾聽政,大權在握,皇帝雖然年紀漸長,可她沒有絲毫打算讓兒子掌權的意思。皇後是胡太後的侄女,另外兩個妃子也來自胡太後的宗族。
“老爺,夫人,”一身綠衣的小廝跑了進來,“王旭大人求見”
爾朱榮將軍點點頭。
王是爾朱榮將軍的副將。
身材強壯的王旭大步走了進來,瞅見二人愁眉不展,他躬身行禮道,“將軍,屬下有一計,願能為將軍,夫人分憂。”
夫人好似抓住了汪洋中的稻草,目光殷切的望向他。
“屬下有一遠房親戚,家貧困頓,他家有一小女,年方十二歲,乖巧懂事,模樣也還討喜,也識些字,可以假冒英娥小姐入宮。”
爾朱榮將軍眼睛一亮,這樣能行嗎?萬一被發現,這可是欺君之罪啊!而且,就算不被發現,女孩以後在宮中若是犯了大錯,也會連累自己一家。
不過自己的女兒年紀尚幼,除了家裡至親及府裡下人,也無人識她。只要自己保密做的好,也不是不行的。
若說道以後連累與否,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女兒一樣也能連累。或許以後因為她而家族榮耀也說不定了。
再看看夫人,夫人正眼巴巴的盼著他點頭。
“他的家人可靠嗎?”爾朱榮問道。
“將軍請放心,是我家的遠房親戚,也有些來往,她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裡孩子多,本只求女兒能有一口飽飯吃,能進宮當娘娘,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絕不會給大人和自家的女兒添麻煩。”
“好,王旭,你先將女孩悄悄帶到夫人別院,讓夫人先看看,”爾朱榮將軍彷彿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說道。
··········
當晚,夜色清冷,爾朱榮將軍府側門。
一輛馬車悄悄進入將軍府。一個一身青衣的中年婦女領著一個女孩兒趁著夜色,急匆匆的走進夫人的別院。
別院裡夫人早打發走了眾人,只留下幾個心腹丫頭,婆子。
隨著房門被推開,一陣冷冽的風將蠟燭火苗吹的歪向一邊。一個白白淨淨,端莊俊俏的小丫頭進入夫人的眼簾,雖然年紀還小,一身的粗麻布衣裳掩飾不住她的麗質天成。
“小鳳見過夫人,”女孩深深的鞠了個躬,雖然有些怯生,來自鄉下,禮儀也還周全。
待她抬頭,更覺得她眉若新月,一雙剪秋水瞳清涼明淨,燦若繁星,清單如墨,膚若凝脂,唇若淺櫻,精雕細琢的宛若遺失在世間的珍寶。自己家的乖女兒竟也完全不如她這般清麗脫俗。
再看她神情舉止,落落大方,竟完全不似鄉下人家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片子。自己家的英娥雖然也乖巧,可是嬌生慣養,不會像她這般小大人似得自有一股沉穩的氣質。
真想不到平日裡悶棍一樣的王大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