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被拘留,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和她打聽了一下你和你哥的情況,然後就……”
後面的話,蘇怡沒有再說下去,無論如何,她也說不出口自己兒子已經死了的事情。
但她漸變闌珊的情緒,和眼底拂過的痛惜、黯淡,印證了她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
姜珂知道自己母親想說什麼,她埋低頭,抿唇,瞳孔空洞、暗澹。
姜律的死,是他們所有人的心結,如毒瘤,挖不掉,剔不除……
“媽,都過去了,既然已經發生,我們誰也改變不了,只能說服自己接受,然後放下。”
姜珂兩個手,攪得死死的,亦如自己的心,絞痛著。
過往的近半年,150個日日夜夜,她曾努力說服自己接受自己哥哥已經離開的事情,可內心某處,依舊不願意相信並接受這個事實!
她很自負,自負的認為,她哥哥沒有死,而是在某個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著。
蘇怡掉下了痛苦的眼淚。
“姜家鬧到現在支離破碎的境況,都是我和你爸造的孽啊!”
她聲音帶顫,無盡悔恨。
“早知道有這樣一天的發生,當初,我和你爸就不應該做出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姜珂不想哭,但是眼淚,還是無聲掉落了下來。
自己家鬧到這步田地,怪得了別人嗎?
都是他們自己家人作死,作出來的。
“媽,別說了,別說了。”
姜珂不想再追究這一切,無非是讓她心裡更難受。
不想再談及這麼傷心的話題,姜珂問蘇怡有關調查小組重新盤查自己母親涉嫌犯罪一事兒。
蘇怡嘆息一聲,和姜珂主動交代。
“栽我手上的,有四條人命,三個人是會所的陪侍,一個人是社會上的流氓。”
拋去州長夫人涉嫌女票女昌、向上受賄一事兒,她犯的最大的案件,就是這四條人命了。
而且可以說,這四條人命,如果找不到有力的減刑辦法,夠她這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裡度過。
雖然姜珂不是代理律師,但是對案件,她多多少少找到了一些解決的方向和能想到的辦法。
聽自己母親把事情的大致情況,還有檢察小組問話的內容向自己複述一遍,姜珂沉思片刻,說。
“我知道了。媽,你的事兒,我大致都瞭解了。”
既然這幾個人都曾有威脅過自己母親的嫌疑,那麼,從自己母親的通話記錄,還有她的電話錄音,以及匯款記錄等方面著手,自己母親就算是判刑,也不至於有太重的刑罰。
至於相關內容,她還要和方煜再交涉一下。
相比較而言,她覺得自己母親的案子,處理起來,好解決一些。
“等方律師有時間,我讓他再過來一趟,他是專業領域的律師,處理起來問題,比我精通。”
蘇怡點頭。
其實,她早就過夠了這裡面的日子。
不過是蘇苕說,她出去,只會增加姜珂的負擔。
她才再三思量,選擇認命,選擇即便是死在這裡,也不能再拖累自己的孩子。
“要是再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就讓律師來見我。”
姜珂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