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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陰風吹過,皎月之下,映著梅仁信棗紅色的大臉,眼前,竟是一個清瘦的少年。少年約莫十六七歲,一身素色裝扮,幽月之下,暗藍的瞳目正冷眼直視著他!
梅仁信手上的大刀明晃晃的,鮮紅的血液不斷順著刀口滴落。
“你他孃的哪裡來的龜孫子,敢擋爺的路!找死!”梅仁信破口大罵道。
“為什麼要殺他們?”冰冷的聲音從少年口中發出。
“啥?”梅仁信把刀子在少年面前晃蕩著!
“難不成你還想救這畜牲?”梅仁信氣勢洶洶道。少年回頭注視著那少女,還有那瘦弱的小狼,而後回過頭來,眼神中的憤恨之意,竟讓梅仁信怔住了!
“老子告訴你,它們的命,老子說了算!我要它生,是大發慈悲!”
“要它死,天老爺都管不了我!你少在這管閑事!什麼狗屁東西!啐……”梅仁信惡狠狠地說道。
“他們連活的權利都沒有嗎?”少年冷冷地問著,絲毫沒被梅仁信的架勢恐嚇住。
“你他孃的少在爺面前裝好人!老子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人吃人!想活?那就得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梅仁信暴聲回應道。
“你他娘閑飯吃多了,沒事撐著了,是吧,啊!”梅仁信把手合在胸前,把刀貼靠著,擺足了架勢!
“你以為你算老幾!爺告訴你,這些個畜牲,就是該死,它們都是張著獠牙,吃人的野獸,茹毛飲血的怪物!它們活著,就是它們犯下的罪!”
“那,人活著,也是罪嗎?”少年猶豫起來,對於梅仁信的話。
“老子這輩子就沒相信過人這玩意兒!你看看,那丫頭不就是張著嘴,要喝我的血,啃我的骨頭的魔鬼嗎!”梅仁信指著幼女,怒聲道。梅谷琪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小子,這世上誰都不指望你好!你他娘,我們都他媽賤命一條,能活到哪一天嗝屁了,鬼才知道,誰來給你裹張草蓆都不知道!弄不好扔在街上,被野狗吃了!”
“老子這輩子只信錢,凡是不值錢的,連垃圾都不如!”梅仁信是一個最粗俗的底層人,這是他對人生的追求……
“滾開!老子要扒了這畜牲的皮!”
“嗷嗚……”幼狼仰望著皓月,悲嚎著……
“原罪……”少年嘴裡喃喃道,神色黯然。
梅仁信繞過了少年,走向了抱著小狼的梅谷琪。
“把這畜牲給老子!”梅仁信張大嗓門,對著她咆哮著。
“放過他吧,父親!他還只是個孩子,嗚嗚……”谷琪抽泣著,勸阻著梅仁信。
“我……我會努力做事,給您賺錢,給您養老……您放過他吧,他還那麼小……”谷琪緊緊護住小狼,哽咽著。
“盡他孃的屁話,老子死也不會指望你這賤骨頭!滾開!”
“父親……我求你,放過他吧,求求您……”
在梅仁信眼裡,他人即是——地獄!
少女朦朧的淚眼,一瞬間注視著少年,她多希望,有人能拯救這弱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