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年的七月,滴雨未降。處在一片炎熱的長安城蔫蔫的,偶爾一股風送來的燥熱,讓人有種想死的衝動。大災依舊繼續著,相繼而來的災民被妥善的安置,李世民祭祀太廟,下了罪己詔,朝野上下一片的哀嚎。
或許這其中有很多做戲的成分,但不得不承認李世民是一個果決的帝王,能在第一時間痛下殺手,將那些沆瀣一氣的官員給砍了腦袋。李道宗國債的計劃已經實行了下去,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順利,但是……還是從商人手中得到了不少的糧食。
從中作梗的永遠是得利者,因為市場上有足夠的糧食,那就代表著儲存大量糧食的人會遭受損失。甚至在背後,有心人想著仿製國債券,但很可惜的是,當那精美的東西擺在面前時,那些人傻眼了。
這是能仿造的麼?
這根本就已經不能是能工巧匠所涉獵的範疇,就那五顏六色的圖案,一張所花費的銀錢,早就超過這張紙本身的價格了。
不,確切的說,按照傳統的技藝,怕是這一張紙上的花紋,五百貫未必能拿的下。
這樣高昂的成本,還造不出以假亂真的東西,拿來何用?就是為了單純的噁心一下人?除非那人傻了,和錢過不去。
可偏偏就有這麼一票人,他們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理,凡事都應該按照自己所認為的那樣發展。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昏暗房間裡,一身邋遢的鬼手張捏著一張面值一百貫的國債券,一動不動。
他的視線盡頭,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一眼不炸的看著。
良久,華貴的中年人才問道:“鬼手張,敷衍老夫,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裡頭沒有話,只是抬起了頭髮亂糟糟的頭。
“怎麼,難不成連妻兒都不要了麼?”
“呵呵……”鬼手張的聲音沙啞難聽,但很無力,道:“老夫不過一介階下囚,用不著大人您來說這些,為了苟活,什麼事情都可以幹,但是……事無不能對人言,這根本就不是老夫所涉獵的東西。”
鬼手張的能耐在於偽造,甚至心細如髮的可以以假亂真,但絕對不可能無中生有。
他以一雙巧手聞名於世,而且眼力極其的過人,由此他可以斷定,手中的這張紙,根本就不是用普通的雕刻技藝所製造。
還記得當初那福利彩票的印章,差點沒把這位老爺給折騰死。
就算他鬼手張最後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秘密,但是……依舊趕不上變化,那一連串不認識的符號每天都會變化,所組合起來的編碼,不知變化多少,想要全部雕刻?
別傻了,他鬼手張這輩子都無法完成這任務。
“鬼手張,你最好別騙老夫!”那貴人冷喝一聲,道:“除非你是真活膩了。”
憤恨的丟下一句話,貴人轉身就走!
房門關上,整個屋子裡沒了半點的聲氣,在酷熱的夏天,特別的煎熬,可是鬼手張卻一動不動的坐著,看不見他在做什麼,也不清楚在想什麼。
是夜,月明星稀。
伴隨著幾聲狗吠,幾個夜行人極其輕盈的攀上了一家大戶人家的牆。
“你們的時間有限,能將人帶出來最好,帶不出來就地格殺!若是被發現,爾等自絕,可有疑問?”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聲響起。
“是!”
一干夜行人領命,隨後快速的跳了下去,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