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人口的長安城是藏不住秘密的,尤其在有心人的作用下,關於皇室的秘密總會流入民間,迫使這吃瓜群眾們圍觀。輿論就是這樣,一旦被有心人操控起來,起到的作用絕不可能小。
但今天人們奔走相告的,不再是皇帝臨幸了那個妃子,也不是用金鋤頭除草,也不是皇后吃一隻羊看著一隻羊,而是關於西城昨晚發生的熱鬧。
畢竟絞腸痧的威名在民間無疑於死亡的代名詞,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絕對沒人喜歡嘗試。
如此,一些和劉華有關係的作坊,成了人們爭相競爭的物件,當初那些被重金挖走的匠人們,連腸子都快悔青了。
他們清楚,自己真要是得了這病,求上門只會被打出來,或者說,自己也沒臉去求。
裴府今天很是熱鬧,裴寂在昨晚宴會之後,以身體不適為由,早早的便回來了,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清楚在劉宅那邊發生的事情。
今天忽如其來的拜訪者大多數沒什麼交情,或者說這群人代表著山東那邊!
自打皇帝有替代門閥的意思之後,儒家的人開始上躥下跳了,他們認為自己的春天即將到來,在門閥被打壓之後,可以一展雄心壯志。
可裴寂很是瞭解那個皇帝,他不信任門閥,也不可能信任這些讀書人。
在他眼裡,這群人就是沒骨頭的投機倒把者,有奶便是娘,毫無節操可言!
怎麼說呢?
就拿現在的情況而言,雖說他們已經處在廟堂之上,但尤不滿足權利不在手中的貪婪,若是這時候你給他點甜頭,這群人就會貼了過來。
“大人,您乃國之棟樑,陛下頗為倚重的老臣。當此時節,不能坐視不理,手術這等技術,就不能掌握在一小兒手裡,更不能以此作為要挾,讓整個朝堂人心惶惶。”為首的乃是清流之首,讀書人的代表陳義。
“陳大人言之有理,帝國的威嚴不容侵犯,豈能容忍宵小之輩跋扈放肆,如今天子賢明,心懷天下。我等作為臣子,就該上下一心,為國為民!”
裴寂也很反感讀書人,但他永遠都不會將自己的所思所慮表現咋臉上,但他不得不終止這無意義的言辭,微微睜開了眼,輕笑了一聲:
“眾位大人,爾等所思所慮老夫清楚。自強漢以來,董仲舒廢黜百家獨尊儒,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更是爾等的遵旨,如今那劉華小兒不顧理法,用歪理學說蠱惑郡王著實可恨,但不得不說,這手術之法,乃是開創之舉。”
“裴大人所言甚是,但此事和那劉華小兒有何關係?若無孫道人從中出力,哪來的……”
裴寂擺了擺手打斷了此人的話,道:“老夫心意已決,各位就此散了吧!”
堅定的立場讓來客們有些難以適存,甚至有人都懷疑裴寂是不是吃錯藥了?他所代表的舊人已經被打壓的連話語權都被剝奪,長此以往下去,那還有什麼容身之地?
為今之計,若不讓太上皇復辟,會有好果子吃?
可放著這麼好的攻殲機會,白白放過,不是裴寂腦子壞掉了,那就是……另有所圖。
所謂陰謀家,總會將事情複雜化,裴寂作為科學得利者,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去打壓劉華的,相反,他想的是從劉華身上得到更多聚集財富的辦法,而不是竭澤而漁,殺雞取卵。
他是和皇帝有點化解不了的矛盾,但和你們儒家,更有樑子!
想要成為新貴?
呵呵……我裴寂還沒死呢。
想要將老夫當槍使?
呵呵……你們當我裴寂真那麼弱智?
再者,幹嘛因為這事情得罪人家劉華,說不上那天老夫我遇到難題,還求那娃救命呢。
一群狗一樣的東西,真不知天高地厚。
當把這群人打發走之後,裴寂叫來了管家,道:“自打今日之後,我裴府上下自當慎言慎行,事無鉅細皆不可胡言亂語,膽敢犯者,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