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無疑在劉華的事情上定了性,免得臣子們回錯了意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至於傳召李道宗,在場的人心裡有數,無非就是關於來年大災的事情。
魏徵連忙建言道:“陛下,此等事情太過於玄乎,根本無從說起,若是朝堂大張旗鼓,必將引起民間恐慌。”
房玄齡和杜如晦彼此對視,覺得魏徵此話有理,所謂老城某國,在某件事情上太早下定論,有些輕浮。
老神在在的長孫無忌也站了出來,道:“陛下,此等事情以臣來看,還是不要放在明面上,朝堂之上做準備也是好事,但如魏大人所言,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有些得不償失。”
“臣等請陛下三思。”
李世民是有些衝動的君王,但不能說是剛愎自用,他在計算出日食月食的時間之後,對於科學有了迷信的心裡,難免有了一葉障目之嫌,好在臣子們是清醒的,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了他最為合適的勸導。
嚴肅著一張臉陷入了沉思,良久,道:“魏愛卿說的是,是朕孟浪了。”
皇帝的道歉,讓御書房的氣氛驟然一鬆,那種劍拔弩張的針鋒相對,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好多年都不曾發生,除卻玄武門之變前夕。
李道宗來到御書房之後,行禮叩拜,李世民讓他平身之後,便站在了一旁。他有些不明白李世民叫他來的目的,但一看在場的都是大佬,估摸著……事情不小吧?
“皇兄也別閒著,朕知道你是第一個接觸了科學一派的人,按照劉華小兒的話來說,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勇氣可嘉。”
李道宗一臉懵逼的看著皇帝,這是幾個意思?
在大佬面前討論劉華的事情,貌似有些不妥吧?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呢?
可皇帝既然問了,那麼李道宗就不能再當啞巴泥菩薩,道:“回稟陛下,談不上什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所謂科學不過是小道爾,更多的學說趨向於工商農,對於治國而言,有些不足。”
“哦?”李世民點了點頭,道:“朕也有這個想法,不過,大唐以武立國以來,十年裡算是風調雨順,自朕登基以後,算得上勤勉,可為何民依舊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魏徵急匆匆的站了出來,道:“陛下這話未免有些誅心,陛下勤勉乃天下共識,臣子們更是兢兢業業,各司其職,若這天下依舊不堪,猶如前隋般,那也是臣等失職。”
君為臣綱,君辱臣死,李世民都說自己勤勉了,還說天下百姓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待拯救,那麼這其中的道理是誰的錯?
當然不是人家皇帝的鍋,錯也只能錯在臣子身上。
“陛下!”李道宗也不得不再一次站出來,道:“臣也是夙夜不能眠,常常自問而不可得,時至今日,臣也有所領悟。”
其餘幾人臉色都是一黑,看著李道宗的臉色有些詭異。
話說郡王,您這大言不慚的憂國憂民是咋回事?在此之前,你丫連上朝都是能告假就告假的,感情話還能說的這麼漂亮?
“皇兄既然有所體悟,不妨說來讓我等君臣共勉。”李世民笑了笑,心裡卻啞巴吃混沌,明亮的很,無非就是你丫在劉華哪裡弄了點歪理學說嘛。
不過,現在的李世民,的確對科學一派,非常的感興趣。
“臣自幼讀史,常見堯舜之治,更聞周公之禮,強漢橫行域內,掃六合八荒。可是,臣又查史料,不管是堯舜之時,亦或者周公治下,哪怕是漢文帝時期,都不曾出現天下大治,百姓富足的場面。”
這話題就有些大了,一個個看著李道宗,心裡搗鼓著,這玩意今天發的什麼瘋,怎麼要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那劉華小兒曾言,生產力才是民之根本,所謂生產力無非便是工具,人之所以別與野獸,便是能利用工具而為己排憂解難,所謂智慧無止境,當人們重視自己手中的工具之後,才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