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李道宗就是皇帝的傳話筒,尤其在這種見不得光上的事情上,必須要有個中間商來賺差價。沒辦法,一面是臣子,另一面是一個孩子,最可氣的是這孩子有威脅他的本錢。
李世民在聽聞李道宗的話之後,陷入了沉默。
“好大的口氣!”這一刻的李世民是真惱了,哪怕他再大度,也不喜歡得寸進尺的人:“要不是看在他還是個孩子的份上,朕絕不饒他。”
李道宗報以苦笑,道:“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句話他說的很對,今日的褚遂良明日又不知是何人?他劉華就一個無根的浮萍,死了也就是白死,反正死在陛下手裡比死在褚遂良的手裡要好的多!”
李世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朕是那麼嗜殺的人麼?
“那他也不怕朕誅他九族!”
李道宗的表情精彩至極,貌似劉華也說了:“你要誅九族就誅吧,別的親戚他也不知道在哪裡,沒啥關係,殺了他也心不疼,自己身邊就老孃和莊婷祖孫,老孃不用說,自個兒掛了她也就沒活下去的意義了,至於莊婷……在沒了自己,活著還不如死了。”
李世民看著自己這位皇兄的表情,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味道,還真是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不過,以皇兄只見,那劉華小兒憑何手段來和登善作對?畢竟身份地位……”
“不知,不過……陛下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劉華小兒雖說年齡不過弱冠,但掌握著師門奇奇怪怪的東西多不勝數,一旦真要是認真起來,我覺得褚黃門討不了便宜。”
李世民一陣陣的頭大。
他還真記得,那臭小子威脅自己說:“把他逼急了,放出天花和瘟疫。”
真假無需追究,也知道這小子不會那麼幹,但震懾力絕對是槓槓的,好比小國握著核彈,大佬你也得掂量。
憋屈的要死。
“此事不易聲張,但也決不可坐視不理,通知刑部,隨時盯著,一旦雙方做的出格,立馬動手拿人。”
“臣遵旨!”
……
接連三日劉華並未出門,中秋的熱度稍減,留聲機卻讓人津津樂道。劉華的大名在長安城裡生生拔高,有種當代“公輸家族”在世傳人的味道。對,無知的人以為這只不過是集機關術於大成的東西,按照儒家的尿性而言,就是取巧的東西罷了。
有人吹捧自然會有人攻奸,事情永遠具有兩面性。
但在長安城無數的手工業者面前,劉華所展現出的高度,那是傳奇。
只是始作俑者的劉華並未在出現在博弈亭,讓一些慕名而來的粉絲們失望之餘,讓那些羨慕嫉妒恨者認為他是黔驢技窮,更有中秋那天的事情傳了出來,震驚了無數小夥伴的眼球。
“真是膽大至極,竟敢對褚黃門出手,真不知死活!”有人不忿,怒批劉華。
“褚黃門怎麼了?作為朝廷重臣,出入煙花之地,我看其人品有待考量!”
“哼,無稽之談。”姓林的儒生永遠不會放過埋汰劉華的機會,他的名聲臭了,當日褚遂良抓了劉華之後,他乘亂逃跑,賭約不履行也就罷了,還留下了一個輸不起的名聲:“當世隸書大家,集大成者無人能出褚黃門之右,在仕林之中威望極高,怎可能是爾等不學無術之輩所議論的?”
“然也,陛下在隸書之上的造詣也是非凡,但也自愧不如!”另有人附和,道:“褚黃門乃是我等讀書人之楷模。”
參與討論的反對者不說話了,這天差不多已經聊死。畢竟他們的身份也是讀書人,就算同情劉華也不能說無腦粉,一旦在關鍵的問題上不站在統一戰線上,那麼整個仕林怕是沒了你的立足之地。
“說來也怪,那小孩兒好些天沒來這博弈亭了,這是自知闖了禍後閉門不出麼?還是說……已經被繩之以法,明正典刑了?”
“不知死活!”
“咦,此言差矣,他敢動手,當然是有恃無恐,畢竟身後站著一位郡王,一個國公,若論後臺可不是一般的小!”有人嘲諷道:“就是不知,這位郡王和那位國公,有沒有保住他的本事。”
“哼,我看此事定是那位郡王從中作梗,如若不然量他一個小兒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