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的小氣公孫黎早就有所領教,這個十歲大的孩子不喜歡與人接觸,但是一旦他將你認定成“自己人”那就會毫無保留的維護你,哪怕是一個不經意間的眼神鄙視你,他也會想辦法幫你瞪回去。
更別說秦芳那個不長眼的傻丫頭跑過來耀武揚威了,這不是不疼的手指頭往門縫裡塞麼?
公孫黎喜歡音律,她更喜歡劉華教給她師門的東西,那複雜而輕快的節奏顛覆了這世上任何一種樂器的節奏,不再是打擊樂的單調,琵琶聲的鐵骨錚錚,也不是琴瑟合奏時的意境深遠。
重金屬樂總能帶給人強烈的節奏感,也更容易讓人釋放內心深處的情愫。直到第一次聽到留聲機裡播放出的音樂後,公孫黎已經明白,劉華不是說非要裝個逼才弄出那麼個古怪玩意來,而是,那上面所播放的音樂,根本就沒辦法演奏。
哪怕是她所熟悉的吉他,架子鼓,都只是其中之一,其中有些節奏所使用的樂器,她根本就不知道為何物。
更難得是,就算將所有的東西放在你面前,也不可能找到會演奏這些的人來。
傍晚,華燈初上時。
青樓所在的護城河兩旁早就人滿為患,尤其是博弈亭這邊,小攤小販們早早的開張,叫喊買賣聲不絕如縷,討價還價聲激烈異常,還有跑來跑去的孩子,驚嚇著大人們的怒罵呼喝聲。
節日的氣氛異常的濃郁,這無關於身份和地位,只是祖祖輩輩們留下的規矩,中秋,家人團聚。
劉華在一干人的擁簇下,拉著偌大的留聲機艱難的前進著。莊婷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好奇的掃來掃去,尤其在看到美食之後,本能的吞口水。
倒是公孫黎面帶輕紗,並不以乘坐的牛車簡陋而不滿,更不因周圍的熱鬧而左顧右盼,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在劉華的身上,感受到了從後者身上傳來的莫名緊張。
“公子莫要擔心,奴自當全力以赴,定取得花魁之位。”說話間看了一眼拉在車上,被紅布遮掩的留聲機上,那是她底氣所在。
師門重寶加上她本身的才藝,絕不可能輸。哪怕有人作梗,也不可能,作為當事人,她太清楚那首歌的難度,就算是她,只能照貓畫虎。
劉華嘿的一聲笑了出來,道:“這我倒是不擔心,只是休息不足,精神欠佳。”
說完,打了個哈哈躺在了車板上。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怕什麼,那樣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本能使然,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連眼皮都不由自主的狂跳。
他很怕死,但是……躲不掉的!
既然如此,就坦然面對吧。畢竟……他可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大不了拼了老命拉幾個一起下地獄。
若干家青樓共同舉辦的花魁大賽,場面實在轟動。巨大的空地上早早地搭起了高臺,其上有所表演,惹的無數人圍觀,一幫大老爺們看著柔若無骨翩翩起舞的妓子們,口水使勁的往下掉。
畢竟這大冷天穿這麼少,輕紗之下是若隱若現柔弱苗頭的身體,是個男人都會直吧?
“咦,這不是那個河對面擺棋攤的小子麼?他怎麼來了?”
劉華剛靠近廣場,就有經常逛青樓的熟客認出了他,一嗓子吆喝了下去,齊刷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公孫黎公孫姑娘。”
比起劉華而言,公孫黎貌似更吸引眼球,畢竟人家的身段就在那裡放著。
劉華連忙調整了心態,很是客氣的對著周邊人拱手,貌似……他才是焦點。
面對劉華這種不要臉的貼金,看官們不會慣著他,能無視的無視,不能無視的報以冷笑,劉華不以為然的道:“感情小子已經成名於長安城了,承蒙各位抬愛……”
“喂,公孫姑娘,既然已經退出,何必自取其辱?你是真欺青樓無人,還是說對自己的才藝有信心?咱們這些人以前是支援你沒錯,但是如今……”
一群不懷好意的讀書人無視了劉華地自我良好,對公孫黎發難。
“當然是認為青樓無人了,畢竟她乃公孫大娘的弟子,輸人不輸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