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雖為太子侍讀,可身份明顯有高低之分。李綱為首,另外兩人次之。可以說,在太子的教育問題上,人家李綱具有拍板的權利,他二人要是敢嗶嗶一個,那可真會倒黴。
李綱的脾氣固執如牛,比起那位身居高位的魏徵而言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若說有所不同,那麼魏徵堅持的是原則,而李綱是要把自己的學生變成另一個自己。
長此以往的接觸之後,于志寧和杜正倫早就沒了和這貨爭鬥的心思,一個不好觸怒了這位,那後果不堪設想。
在李綱怒氣衝衝的離開之後,于志寧無奈的安慰李承乾,道:“殿下,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既然是皇后娘娘吩咐的,那就去找皇后娘娘說說,我想李侍讀還不至於和皇后娘娘不講理吧?”
旁邊的杜正倫惡狠狠的瞪了于志寧一眼,責備之意不言而喻。
“寧先生說的對,孤也該進宮覆命了!”一臉慘白氣惱,死死攥著拳頭的李承乾起身就走。
在太子走後,杜正倫沉聲道:“於兄,你如此做法只會讓皇后娘娘難做。”
“杜兄,殿下終歸是殿下,乃是當今太子,國之儲君。固然年幼,但絕不容有人不敬。老夫一心為公天地可鑑,此時那李綱已目無皇后,他日之後,還有我等說話的權利麼?”
杜正倫臉色有些難堪,這是明著指出,往後若是李承乾當了皇帝,李綱就是一代權臣。這不可謂不毒,要是這話傳到皇帝耳朵裡,李世民就應該考慮應不應該換掉李綱。
“話雖如此,但畢竟大家公事一場,如此……”
“杜兄莫要婦人之仁,大唐國運昌盛,陛下雄才大略,繼承人就應該具有陛下之雄風,決不可成為傀儡。”
“這……”
……
本來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李承乾如今黑成了鍋底,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心事寫在臉上,在見到長孫皇后時尚且還沒問個所以然來,委屈的淚珠子巴拉巴拉的開始往下掉。
連忙屏退左右,長孫皇后有些心疼的走了過來,拿起絲絹幫忙擦拭,道:“太子你這是為何,好端端的哭什麼?”
“母后……兒臣,兒臣實在是憋屈的慌!”李承乾使勁的用袖子揉著眼睛,哽咽著將剛才東宮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母后,你說讀書有什麼用?那劉華只不過比兒臣大了一歲,就透過什麼公式,套出一首首的詩詞來。可李先生,李先生非要逼著兒臣讀書寫字,若有違背之處,就變相懲罰兒臣。”
“公式?何物?”長孫皇后不解的看著太子,問道。
“他說是押韻,無非是平仄之類的……”說這話的時候,將莊婷所舉例盜版的兩首詩朗誦了出來。
起初長孫皇后還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學問是嚴謹的,必須嚴肅對待。一個十歲孩兒,大談詩詞,那不是瞎搞麼?可聽完兩首詩之後,長孫皇后開始懷疑人生。
由淺入深,但無疑這兩首詩都具有相當高的水準,尤其那首古藤老樹昏鴉,完全是由景物串聯,但這些所有的景物串聯之後,給人的聯想身臨其境。
最後的那句斷腸人在天涯,越發的了不得,點睛至於生生地將意境拔高了好幾個檔次。縱觀百年裡的詩詞,與這首詩能相提並論的,顯然沒有!
“真的是這樣?”長孫皇后將信將疑,道:“真如他所說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