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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陽光稀稀拉拉地灑在農家的籬笆院上,帶出一片陰影。
如今正值深秋,清晨的鄉間,霧靄濛濛,草木雖然有些枯黃,可在這青山環繞的小村莊裡卻沒有顯得半分蕭索。
這坐院子是典型的農家院,四間木屋子,上頭蓋著厚厚的茅草,如今在晨曦的陽光裡泛出淡淡的金黃。
院外種著一顆歪脖子柳樹,旁邊還有兩顆柚子樹,上頭結了密密麻麻拳頭一樣大小的柚子,掛在枝頭,碩果累累…
屋裡,一個三十五歲的中年婦人上身著了一件絳紫色半新不舊的衣服,下身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長褲,膝蓋處還打著層層補丁。
這屋裡陳設極其簡單,一張掉了漆的木桌,一把缺了腳的凳子。
床倒是不錯,上頭鋪著兩床打著補丁的舊棉絮,雖然很舊,可好歹幹淨…
那婦人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少女只暗中垂淚,過了好久,又將手裡的藥碗裡黑糊糊的藥給吹了吹氣兒。
嚥下淚,輕輕地叫著那像是睡著的小少女…
“安兒,醒來吃藥了…”
正好這時,外頭又傳一個極為不和諧的聲音,粗著嗓門大聲地罵了起來。
“都要死的人了,吃什麼藥,省得浪費藥錢!給我扔出去了,大孫子眼下要定親了,省得擺在屋裡晦氣!”
外頭,一個約莫六十多的老者,此時正抽著旱煙,瞧著屋裡的娘倆,很是不耐煩地說了起來。
聽說這丫頭這兩天水都喝不下了,這要是死在了家裡,那可不行的!還不如趁著有一口氣給丟出去,死山上總比死在家裡好!
莫氏手一頓,一個沒拿好,那碗便從手裡掉了下去,霎時間那黑黑的藥流了一地。
一屋子也全都是難聞的藥味。
“公爹,求求你了,丫頭眼下還有氣,不要將她丟出去!”莫氏走到外了頭,朝著蘇老頭哀求著,此時眼裡也全是淚水。
“瞧瞧你,為了一個要死的丫頭,浪費了藥,還打爛了碗!上次得了那病是我便說給她扔了,你們偏不聽!眼下將錢花在這丫頭身上,還不是要死!”
蘇老頭看著兒媳婦這樣便心煩,他之前便心軟多留了那丫頭幾天,眼下,若是再不送出去,孫子要定親時,又方定要來蘇安瞧看的,若是知道蘇家最近死了人,這門親事怕也是要黃了!
“老頭子,你今日若是將安兒扔出去,那便從我身子上踏過去好了!”說完,便往門邊躺去!
來的是蘇老頭的發妻吳氏,此時見著自家老伴說這樣的話,只覺得心頭寒涼,原先只以為他重男輕女,可眼下倒是準備將丫頭丟到山裡去!
因著兒子都成了親,便早早分了家,三家人單過,蘇老頭兩人在院子中的老房子裡住著,兩個兒子將屋子修到了這邊。
眼下老大一家日子倒是過得不錯。
可這個老二自從七年前出去說是做生意便一直沒有音訊,留下妻子兒女,日子本就過得緊巴巴的,眼下這個孫女又得這要死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