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神微動,感知到亭子四周尚有數道隱而不發的氣息,修為皆是不俗——多半是這琦陌春坊暗中供奉的客卿,或是幾位太子隨行的護道之人。】
【眸光輕轉,你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輪椅上的劉淵,這位大隋太子修為也是暗藏。】
【至於,剛剛裴鋒刺來的一劍,你暗中早就警覺,提前在他出手的前夕,用“斬鬼劍”在他身上,他才會頭如針蟄,一時間亂了呼吸,劍刺偏了。】
【“拿下!”賀蘭真術冷喝一聲。】
【他身後侍衛聞聲而動,將裴鋒擒拿住胳膊按跪在地上,裴鋒也不反抗,只是眼神死死看著你。】
【賀蘭真術大步上前,猛地一腳踹在裴鋒額頭上,力道狠辣,頓時血花四濺,染紅了半邊臉頰。】
【“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這裡撒野,回去後本太子再好好收拾你。”】
【謝原急忙衝到你身旁,擔憂道,“觀弟,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你淡淡搖頭:“沒事。”】
【蘇雲面色鐵青:“賀蘭真術!你府中之人當眾行刺兇,就想這般輕描淡寫揭過?”】
【“行兇?”賀蘭真術挑眉,忽地輕笑出聲,攤手道,“我為何要殺他?”】
【他腳尖隨意踢了踢地上的長劍,漫不經心道:“不過是裴鋒手滑,一時沒拿穩兵刃罷了。”】
【蘇雲面若寒霜,眼中怒火幾欲噴薄而出:“真當我蘇雲好欺不成?!”】
【他袖袍一振,聲音陡然拔高:“更當我大齊無人耶?!”】
【若是就這樣讓賀蘭真術將裴鋒這樣帶回去,只會毫髮無損。】
【賀蘭真術那魁梧如黑熊般的身軀突然抖動起來,仰頭“哈哈”大笑。】
【笑聲戛然而止。】
【“大齊欺壓我三國多年,如今倒說起我們的不是?”】
【他把腰間的金刀丟在地上,他譏誚道:“我區區一個質子,怎敢在汴京放肆?不如雲公子現在就將我押去懸鏡司大牢——”】
【“正好,這汴京的美味我都嘗過了,可是牢飯,卻還沒有,也讓其餘各國知道知道,大齊是如何對待盟友的。”】
【長生天早在十年前便與大齊結為盟國,互為兄弟之國,期間幾次差點將這位太子遣送回國。】
【“阿彌陀佛。”空度難得誦了一聲佛號,手中念珠急轉,“雲公子息怒,真術太子近日收到大汗病重家書,憂思鬱結才會口不擇言,還望雲公子海涵。”】
【劉淵輪椅微微前移,負手輕叩扶手:“真術,給雲公子賠個不是。”】
【三人雖在汴京時互有齟齬,但此刻卻默契非常。畢竟在這異國他鄉,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敵國質子,畢竟同氣連枝。】
【蘇雲面色難看,若在往日,賀蘭真術豈敢如此囂張?】
【可如今大齊江南道赤目軍作亂,十三州道烽煙四起,朝堂上下焦頭爛額。更兼大隋陳兵邊境,虎視眈眈】
【當真是一派內憂外患之象!】
【若此刻強行扣押這位長生天太子,只怕立刻就會引發兩國爭端。蘇雲深吸一口氣,終究不願給爺爺平添麻煩。】
【“顛倒黑白!”】
【謝原怒氣衝衝,指著賀蘭真術鼻子,“方才分明是蓄意行兇未遂!”】
【賀蘭真術不慌不忙地撣了撣衣袖,笑意森然:“原公子這話可就冤枉人了。我一個小國質子,在汴京城裡戰戰兢兢還來不及,哪敢動這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