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原連忙道,“如今汴京街頭全堵住了,亂象叢生,大街上都是在搶糧食,人心不安,還是快些讓梧桐回來吧。”】
【“無妨,她是與四表姐同行,有謝家的護衛在。”】
【謝原這才點頭,又面露疑惑道,“這訊息怎會傳得如此之快?朝中也是剛剛得知不久,汴京百姓就已經得知。”】
【你緩緩道,“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故意將訊息散佈出去的。”】
【“若是沒有提前佈局未雨綢繆,怎會如此迅速?能在黃河駐軍的將領文武,也絕非全是痴傻之人。”】
【謝原接著道:“事發前一天,有人在黃河之中挖出一尊銅像,頭戴紅布,怒目圓睜,極為可怖。其中有道人路過,說這是封在黃河底的天煞星,今朝一現,天下大亂。”】
【“監工的將軍把道士哄走,下午民夫就罷工了。”】
【“道士?”你微微一愣,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出三真一教的影子——這個天下道家的魁首,莫非這其中有三真一教的插手。】
【你沉吟片刻,問道:“他們如今打出的旗號是什麼?”】
【謝原神色凝重,“他們打出的旗號,乃是一直流傳在江南道的一句讖語——‘莫道蒼生不怒目,一朝燃盡王侯家’。”】
【“其中為首之人自號‘赤目天尊’,眾人皆頭戴紅布為表示,也叫‘赤目軍’。”】
【“哎……這天下,終究是要亂了。”】
【謝原嘆道:“赤目軍來勢洶洶,朝廷若反應遲緩,江南道恐將陷入浩劫。”】
【他語氣沉重,繼續說道:“兵部正在調集兵馬,但江南道距離汴京千里之遙,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還有一事,原本父親定的明日回京,如今被蘇相調往江南道平叛去了,這……過家門都入不了。”】
【你輕輕頷首,此事雖出乎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
【時下大齊治下,賦稅苛重,加之黃河肆虐、天災連連,百姓苦不堪言,起義不斷。】
【這次治理黃河被徵調的民夫,多為九大姓之驅口,亦即奴隸。九大姓自朝中領取銀兩,卻不顧其生死,肆意剋扣工錢與口糧,致使民夫生活困頓至極。】
【治河工程浩大,勞役沉重,民夫承擔著難以言喻的繁重體力勞作。許多人或因勞累過度,或因瘟病而死。日夜不息,其中多數竟難以活過一月之期。】
【你瞧著謝原神色憂慮,問道:“六哥,怎突然對家國大事如此上心了?”】
【謝原重新喝了口水,語氣鄭重:“男兒不憂心家國,難道還整日惦記小娘子的肚皮不成?我謝家畢竟是以軍功立家。”】
【“六哥有此心,倒是好事。”】
【謝原起身道:“觀弟,近日你也莫要外出,汴京也是亂起來了。”】
【他抬頭望向天空,朝陽雖已高掛,卻難以驅散他眼中的陰霾:“這世道,愈發不太平了。”】
【謝猴兒寬慰道:“如今大齊有書院在,朝中更有蘇相坐鎮,少爺您不必過於焦慮。”】
【謝原面露悵然:“書院嗎?……總覺得它已非昔日之書院。”】
【“至於蘇相,他那等高深莫測的大人物,我們又豈能輕易揣測其心意。”】
【謝原來去匆匆,未做久留,便告辭而去。】
【你送至院門口,望著謝原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輕關上院門。】
【亂世將至,汴京為九大姓盤踞之地,局勢尚穩。】
【但保全自身方為上策,你身後並無大樹可依,唯有自身修為才是立足之本。】
【你又憶起群芳宴後,大先生的離開之時所說,“飛昇之契機,就在這未來十年之間。”】
【莫非唯有這天地大亂之時,飛昇臺才會顯現於世?】
【如此千載難逢的飛昇良機就在眼前,任誰都會全力以赴,放手一搏。】
【未來不久,你將與魔師、蓮池大師、三先生、大先生等名震天下的大宗師交鋒。】
【你緩緩漫步於梧桐樹斑駁的光影之下,心無旁騖,繼續修行。】
【每一寸光陰都是如此緊迫,不容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