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桐聞聽此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怒意如潮水般翻湧而上。】
【這,正是她心中最不願被觸碰的隱痛。她的生母二嫁司馬家,她自小便在司馬府邸中成長,直至被迎回李家。】
【彼時,李家已有了六小姐李書婉,她歸來後,只能是李家七小姐,因著輩分緣由,其實李書婉是小於她的。】
【李雨桐眼神冰冷,這其中的曲折與不公,皆源於她那“不為人所齒”的出身,故而,她對那位離婚再嫁的母親心懷怨恨,連帶那同母異父的妹妹司馬穆清也是如此。】
【謝原見狀,臉上的笑意更甚,戲謔道:“哎,我說錯了,應是李家六小姐,不對不對,應是李家五小姐才是。”】
【“謝原,你在找死!”】
【謝原看著對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倒是絲毫不懼。】
【在這謝家與李家之中,論起出身與受寵程度,他謝原何曾遜色於李雨桐半分?甚至,他還隱隱佔了上風。】
【何況她背後還有母親所在的諸葛家。】
【謝琦月也是笑嘻嘻道:“某人天天說誰卑賤,自己什麼樣也不照照鏡子。”】
【“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李雨桐的臉色扭曲至極,氣得渾身顫抖,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你們……”】
【此時,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傳來。】
【“原哥兒,琦月,李小姐遠來是客,你們怎能如此譏諷人家身世。”】
【謝原聽出是何人,眉頭一皺。】
【周圍不少二院的下人和夫人,都是連忙躬身行禮道:】
【“趙夫人!”】
【“趙夫人!”】
【謝鴻不在家時,趙夫人作為正室,擁有管理二院之權。】
【如今,謝鴻回府,趙夫人權勢更勝往昔。】
【謝原也是臉色和煦,道:“見過母親。”】
【只見一美婦人,身著一襲秋板貂鼠昭君套,兩手疊於腰間,手腕上戴著一隻翠綠的鐲子,步履款款而來。】
【雖已育有兩子,年歲三十有餘,但她的容顏依舊如同雙十年華的少女一般嬌美。今日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烏黑的頭髮盤成了一個凌雲髻,顯得端莊而典雅。】
【趙夫人眼神只是掃過於你,便不在留意。】
【趙夫人看著謝原二人,有些語重心長道:“大齊以儒孝立家,二老爺當年照顧老太君幾日都未曾合過眼,謝家如此門楣,你們在府門口這般吵鬧成何體統。”】
【“原哥兒,你是大院的兒郎,我自然不便多說什麼,自有姐姐去管教。”】
【趙夫人的目光轉向謝琦月,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
【“可是,琦月一個女兒家,怎可說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語?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我謝家沒有家風?”】
【薛洪心中雖有意為謝琦月開脫,卻深知大齊深受儒家孝道影響,別說以下犯上,就是婚姻大事皆需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萬不可違逆。】
【眼前的趙夫人,更是謝琦月名義上的母親,他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如何開口為好。】
【趙夫人“臉色一黯”,眼中閃過一絲自憐之色,嘆道:“老爺時常不在家,想來是我疏於教導,妾身又有何顏面去見老爺和老太君呢?”】
【言罷,她輕輕垂眸,神色間滿是哀愁。】
【謝人鳳見狀,連忙走上前來,躬身行禮道:“母親,此事亦是孩兒的過錯,未能管教好琦月,請母親責罰。”】
【謝琦月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最終也只能恭敬地行了一禮,低聲說道:“母親,琦月知錯了,以後定當謹言慎行。”】
【趙夫人見此情景,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輕輕頷首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