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看了眼姜鹿溪放在桌子上水杯,道:“把水杯給我,我去前面給你接一些熱水,你把中午的藥給吃了。”
一直把目光放在車窗外的姜鹿溪聞言轉頭看了程行一眼,然後拿起水杯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說著她就拿著水杯站了起來。
程行起身給她讓路,然後跟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姜鹿溪第一次坐火車,恐怕不知道哪裡有接熱水的地方。
果然,姜鹿溪東找找西找找,拿著水杯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哪裡有接熱水的地方,程行將她的水杯拿了過來,道:“在這呢。”
火車接熱水的地方都在兩節車廂的連線處,他們此時就在這裡,程行剛剛有留意這個位置,之前火車剛啟動的時候,是有不少剛上來的人在這裡接開水喝的,當時人太多,程行看他們都接完了,才想著過來幫姜鹿溪接些熱水。
如果剛剛有人在這裡接開水時,姜鹿溪過來找的話,看別人都在這裡接,她也能找到,但現在沒人,她沒接過,確實不太好找。
程行將杯子開啟放在出水口處,然後按下了紅色的按鈕,熱水便從出水口裡流了出來,不一會兒,一杯水就接滿了。
“這個地方就是接開水的地方,按一下這個紅色的按鈕,開水就出來了。”程行對著姜鹿溪說道。
姜鹿溪沒吱聲。
“我有哪裡惹到你嗎?”程行問道。
姜鹿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那伱怎麼連啞巴都不願意當了?”啞巴也會點點頭嗯一聲,剛剛姜鹿溪一句話不說也就算了,點頭也不點了。
程行皺了皺眉,問道:“是不是胃裡又難受了?”
姜鹿溪搖了搖頭,道:“不是。”
“先回去把藥吃了吧。”程行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兩人在座位上坐下,姜鹿溪將藥從棉襖的兜裡掏了出來,她知道在火車上的時候也要吃藥,因此並沒有把藥放在上面的包裡。
“你這位同學得了什麼病?”秦念有些好奇地問道。
“她胃有些不舒服,才吊了兩天的水。”程行道。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不吃晚飯了,之前見你每天下午放學的時候都會跟著同學一起下樓,我還以為你是去吃飯去了呢。”程行有些生氣地對著姜鹿溪說道。
他是很氣啊,本來想著她每個月能多一千多塊的工資,靠著這一千多塊錢,起碼她在生活上應該是有一定的保障了,起碼要比之前過得好很多。
誰知道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她之前不吃晚飯,現在還是不吃。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她將包好的藥開啟放在手心裡,然後就著熱水喝了進去。
程行從下面大的購物袋裡拿出了一袋糖果,然後拆開遞給了姜鹿溪幾個,他又給了對面的秦念跟她母親幾個。
程行不太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他之所以買這袋糖果,就是想著姜鹿溪吃完藥後能吃幾顆糖,這樣嘴裡的味道就不太苦了。
秦念也沒客氣,所謂遇到就是緣分,在這個智慧時代尚未到來,手機功能還沒有那麼多,做不到拿著手機戴著耳機刷會短影片就能到站的年代,在火車上的時間,基本上就是與人聊天度過,高鐵是很快,但快的讓你記不起鄰座的樣子,而慢悠悠的綠皮火車,卻足夠讓你可以聽完一個人的一生,如果說高鐵是朝九晚五的奔波,那麼火車就是人間煙火的相逢。
在這個年代的綠皮火車,你總會認識幾個人,總會有一些人能給你留下很深的印象,你們萍水相逢,五湖四海,卻可以無話不談,無話不說。
秦念拆開糖果的紙後扔進了嘴裡,然後笑道:“謝謝。”
姜鹿溪也拆開了一個放進了嘴裡。
剛剛吃藥時留下來的一些苦味,隨著糖果的甜而消失不見。
而就在此時,火車到了他們上車後的第一站,潁州。
潁州火車站是徽北第一大站,是徽北的農民工去南方打工的第一大站,它也是中國鐵路上海局八大樞紐站之一,年客流量將近千萬人次,是中國四大民工輸出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