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貴和關雪已經逃出房間,走廊依舊黑暗無光,他們倆跌跌撞撞,摸向安全通道的樓梯口。
殺手抬槍要射,卻停止了摳動扳機的動作。
“羅福祥的兒子?”殺手摘下夜視鏡,“看你父親面子,放你一馬。量你不敢把今日的事說出去。”殺手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停電讓賭場陷入混亂,已經賭得不分晝夜的賭徒在黑暗中更顯瘋狂。他們把面前的籌碼當成了金幣般的東西,爭相搶奪。護住自己的,又去搶別人的,把桌上的籌碼往自己懷裡攬,再去奪別人的包。賭桌掀倒,女人尖叫奔逃。還有用椅子拼命打破老虎機,要奪機器裡的硬幣。賭場保安四處制止,無奈人手不夠,而且誰也制止不了,打鬥隨即發生。
羅金貴拉著關雪,躲過飛來的椅子,他們現在只想往外跑。外面,警笛聲高響,紅藍光芒閃爍。羅金貴頓覺有希望了。而警笛聲也讓混亂的賭場更亂成團。
頭頂的燈突然全亮,如同黑夜瞬間替換成白晝,射得人睜不開眼。
“警察!都不許動!”荷槍實彈的特警頭帶鋼盔,身穿防彈衣,沖入賭場,把第一層包圍。
賭徒們尖叫,搶到手的籌碼也被嚇得撒手,散了一地。羅金貴緊護關雪,看到是警察,懸著的心已經落下。威猜的手下還敢當警察的面動手?但他又疑惑,誰報的警?為什麼來的全是特警,像抓恐怖分子?
第二隊特警沖上樓,挨個房間搜查。羅金貴和關雪,與大多數人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看到第三隊特警沖上去,又看到醫生和護士出上去了。心想他們可能發現了樓上的屍體,擔心起吳天的安危了。
神域內,怪物的長哮在密閉空間裡回蕩,沒有實體的煙霧狀身體並不妨礙接受攻擊。這不是真理主的本體,只是個因慾望而生的怪物而已,在師真的弓箭和趙嵐的寶劍攻擊下,它如雲遇風,消散掉了,只有嘶喊還在回響。
吳天鬆了口氣,全過程都沒讓他出手。當然,他也沒出手的本事。密閉空間出現崩壞跡象,細小的塵埃如下雪般掉落。
該離開這兒了!一人兩神都這麼認為。
師真開了出口,持弓念頭先往外看,他回頭對吳天道:“你現在不能出去,有警察,換個出口。”
吳天納悶警察來得太快,但終歸是件好事,立即隨師真、趙嵐鑽入別的神域。
羅金貴想上樓去瞧,但特警已經封鎖現場,賭場裡的人被往外疏散,他也被往外趕。羅金貴看到一具具屍體被抬了出來,屍體已密封在尼龍袋中,看不到面容。羅金貴不知吳天在不在裡邊,但願他不在。
四周的人都議論紛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到屍體,各種猜測層出不窮。有說發生了幫會仇殺,有說仇家血洗賭場,威猜已死的傳聞更飛得到處都是。但賭徒最擔心的卻是自己手裡的籌碼還能不能兌現。他們中許多人由於撤離匆忙,籌碼還放在賭桌上,害怕再也找不回來了,比輸掉還冤。有不要命者企圖沖入賭場,都被特警抓住,塞進警車。
“嘿,你們在這兒啊!”
突然有人在身邊喊,還拍肩膀,羅金貴嚇得叫起來。回頭看是吳天,又驚極而喜,“你出來了?”
“是啊!趁停電的時候,我摸黑跑了!”吳天不好意思地抓腦勺。
“太不夠意思了!居然自己跳跑!”羅金貴氣得想掐他脖子。
吳天趕緊離他遠點兒,故意問:“發生什麼事了?死這麼多人!”
“你開……”羅金貴想說“開槍”,但發覺不是說這種話的地方,“走吧!我們到別處去說。”他叫上關雪,推著吳天,鑽入人群。
吳天也很好奇那些人怎麼死的,表情並非假裝。他回頭看了眼,身在人群中,望見的盡是後腦勺,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