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梵天後臺壯膽,連我這裡都敢一個人來。”威猜笑道。
吳天也笑,“梵天被稱為世尊,有他背後撐腰,老子把天捅破了,也有人補。區區一個賭場怎麼不敢來了?”
“賭輪盤怎麼辦?”威猜把話切入正題。
吳天以為他還要廢話,愣了一會兒才反應,“賭輪盤?好啊!怎麼賭?沒玩過。”
“真沒玩過?”威猜笑,指了桌上一件賭具,這件東西為圓形,劃出近百個小分割槽,紅黑相間,吳天大概知道了。
“紅,十三。”威猜甩出籌碼。
吳天無籌碼丟。
威猜嘲笑,“怎麼了?為大神辦事,一分錢都沒有?梵天就是這麼小氣。要不要我借你一點?”
“不必,像我們這種與神打交道的人,錢就跟廢紙一樣。”吳天回敬。
“那麼總得拿出點什麼?”威猜問。
吳天咬牙,威猜自己花錢賭,卻要賭他的命,一本萬利啊!自己能押的只有身體零件了,但輸贏莫測,要是自己輸了,立馬變成傷殘人士,太劃不來。
他將城隍官印放了桌上,“這可是個寶貝。黑,二十五。”
威猜示意荷官開始。紅黑輪盤轉動,荷官將小球丟入盤中,小球跟著輪盤“嘩嘩”轉動起來。
一時,房內安靜,吳天緊張沒說話,威猜也不說話,屋內的其他人更不敢出聲。沉默使得輪盤的旋轉聲更加分明,那聲音均勻,沒有一點減速跡象。
越是等待,越是焦慮。小球最終會落在紅格裡,還是黑格裡?吳天手按著玉製官印,很不安。在眼裡,有兩股氣息圍繞轉輪激鬥,它們是兩股賜福之力,要分個高下。可是它們的力量來自同一個神,完全勢均力敵。
威猜等著不耐煩,點起了煙。他打破沉默,緩緩說了話,“以前,我就是個平凡人,在曼谷經營家小超市。後來怎麼染上了賭博,我也忘了,只覺得賭博這東西害人。就像抽煙一樣,明知有害,可我就是離不開它。最初有輸有贏,到後期就只有輸了。這是個怪現象,所有賭徒到最後都會走背運,除非及時收手,不然定會輸得傾家蕩産。可誰又能在鴻運當頭的時候收手呢?凡人做不到。”
吳天聽著他說話,沉默不插嘴。
威猜並沒有需要他回話的意思,深吸了口煙,繼續說:“我就輸得一無所有,被放貸的追殺,躲在下水道一身臭氣。知道那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吳天搖頭,不想去猜。
“我在想,什麼時候能翻本!”威猜自己大笑起來,“我無可救藥了,到了那地步還想著賭。不過,想要鹹魚翻身,也只有用賭的方式,省力氣,來錢快。後來我躲進了座寺廟,那天寺廟起了火,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縱火。當時我在睡覺,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困在火海中。我無路可走,抱起座木頭雕的佛像,跳進池塘裡。我靠著木頭佛像遊了出去,那以後我就轉運了,賭什麼都能贏。我找到了曾經逼迫過我的債主,我與他賭,贏光了他的一切,然後我要了他的命。”
“就是關雪的父親?不就是錢而已,何必要人家的命呢?”吳天冷冰冰說。
威猜展開雙臂,無辜道:“我本來不想要他的命,是他逼我的。他輸不起,拿槍指著我,我只有對他說,我們最後賭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