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這麼說,足以讓威猜明白了。小鬍子上的雙目睜圓,隨後又恢複正常。“世尊派你來的?好!非常好!”兩個“好”字,讀音一個重過一個。威猜豎起手指,一點一點指著吳天,“我不怕他,其實我正等著他。現在就開始吧!”威猜嘴角下撇,拍了下賭桌。
“現在不行。我得先確保朋友的安全。”吳天說。
“怕?”威猜鼓大雙眼,死盯住他。
“反正我跑不出澳門,明天再賭一樣的。”吳天回道,“我確實有些怕。”
威猜大笑,朝他擺手,他同意了。
“謝謝。”吳天點了下頭,催羅金貴該走了。羅金貴扶起關雪,趕緊跟上。
“那個世尊是誰?混哪裡的?威猜都給面子,老大中的老大吧?你是他小弟?”羅金貴出門便一連串好奇問題飛出。
“世尊啊?確實是個大哥。”吳天笑笑不解釋。
羅金貴的車等在外面,三人擠上去,立即駛往羅金貴所住的酒店。這是目前他們能想到的最安全地方。羅金貴把保鏢和隨從都叫了過來,讓他們值守防範。
“關小姐,你放心,威猜多少還是會給我爸爸點面子,應該不敢來我這裡騷擾。我一定會保你周全。”羅金貴進屋後,把窗簾都拉上,基本的防範意識他還具備,又給關雪倒上杯紅酒壓驚。
關雪捧著酒杯不喝,露了苦笑,“謝謝你們,我這種人,不值你們拯救。”
羅金貴緊張了,“關小姐你一定有苦衷,對不對?那個威猜我早就覺得他不是好人。”
吳天真感無語,羅金貴是真把關雪當了好人,還是因為喜歡她,而潛意識地為她遮掩找藉口呢?
羅金貴接著說,“我聽那個威猜說,你潛伏在賭場是為了給父親報仇,是怎麼回事?能說給我們聽聽嗎?你看,我跟小吳哥,那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肯定能幫上忙!”
“別扯上我,我就是個窮人,哪能跟你羅大少爺相提並論?”吳天怕又惹麻煩,離遠些好。但對關雪的秘密卻保持著好奇。
關雪看了看他們,苦笑掛上嘴角,“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就告訴你們。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是個孩子,父親經營著一家金融公司,說穿了就是給人放貸的那種公司,客戶中有不少賭鬼,其中就有個叫威猜的人。他是個爛人,欠的債還不上,東躲西藏,我父親並不在意這種家夥,他就跟社會上的渣滓沒分別。後來我父親由於業務發展,需要結識上層人物。那些人對直接的金錢不感興趣,我父親為迎合他們,四處蒐集字畫奇珍。偶然打聽到,某個高官喜歡的玉佛的下落。
“那尊高官欣賞的玉佛落在威猜手中,我父親找到他,表示以前的債一筆勾銷,並願意花錢購買玉佛。可威猜怎麼都不賣,威猜說,他不喜歡平淡的交易,他願意賭,讓父親以開出的玉佛價錢為賭注,他贏了,白拿走錢,他輸了,玉佛就歸父親。當時父親一口答應下來。
“第一輪,父親輸了。威猜說還有機會,要不要再來一輪?如果有了那尊玉佛,父親的事業會有很大發展,父親當然願意再賭一把。第二輪,父親還是輸了。接著又有了第三輪、第四輪,很快父親輸掉了一半家産。這時候的父親已經不僅想贏回玉佛了,他更想贏回家産。可他越陷越深,到最後輸光了一切。”
“威猜每次都贏?”羅金貴感到不可思議,並看了看吳天。
關雪點頭,“他一定出了千。可父親已經泥足深陷,輸光家産,他覺得沒臉回家了。這時候,威猜提出賭最後一把——賭命。”
“為什麼要賭命?明明贏光了!”羅金貴驚悚道。
“他是為了報複。以前他的走背運的時候,總認為我父親為追債而迫害他。”關雪說著說著,眼中含淚。“一把左輪手槍只裝一發子彈,威猜先動手,他朝自己太陽xue連開五槍,五槍都是空的,最後一發留給了我父親……”
羅金貴已經完全被震驚住了,朝自己腦袋連開五槍,如果這個人沒瘋,他得擁有多大的勇氣和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