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她不是跳水,心中平靜了許多,她眼睛四處轉著,掃視著周圍的情況,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我肯定認為她是一個小偷。就憑她骨子裡透著的那股賊勁。
她一手扒著護欄,雙腿夾著裙角,另一隻手伸向水面,我定睛一看,那是一朵尚未開放的蓮花,這應該是一朵早開的蓮花吧。我嘴角玩味的揚了揚,我當然不會放過這麼美妙而有趣的風景。
就在她手接觸到花蕾的那一刻,咔擦,我按了下去,一張猴子偷桃的動作被我完美定格,雖然不是猴,也沒有桃,但動作確實有些滑稽。取景忘記關閃光,剛才偷拍應該被她發現了,我變得有些緊張,轉移了她往我這邊看的目光,我眼角的餘光還是瞄著她的動作。
她雙手撐著護欄,以一個優雅的弧度跳了回來,穿上鞋子,直奔我而來。
我更加緊張了,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她會如何發難我。
不對,我一個大男人幹嘛要怕她啊!想到這裡,我有些正義凜然,她偷花,我取證,於情於理,我都是對的,一定是這樣……我的內心就這樣糾結著。
“喂,你剛才是不是偷拍我,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馬上把照片給我刪了。”她走到我的面前,怒氣沖沖地瞪著我說道。
我必須堅持自己的立場,挺著胸膛站直了,然後說道:“這位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偷拍你。”
“你妹才是小姐,你個變態,大晚上拿個手機到處亂拍,剛剛明明閃到我了,還死不承認,臭流氓。”一邊說話一邊就要來奪我的手機。
我急眼了,伸手握住她伸過來的手,有些惱怒地說道:“你有毛病啊,說不上三句話就開始動手了,你怎麼這麼蠻不講理啊。”
“我還沒怪你擋我我取景呢,虧我還以為你要跳水,害我白擔心一場。我要拍也是光明正大的拍,你能拿我怎麼著,不像某些人,大晚上戴著口罩,夾著裙角,賊眉鼠眼地趴在池塘邊偷花,我沒說你影響市容就已經不錯了。”
“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松開了她掙紮半天的手臂,指著她手中的花蕾說道:“看到沒,證據確鑿,還想狡辯。”
她有些畏縮地縮了縮手,將花藏在身後,憤憤說道:“就算我摘花,那也是我的事,池塘是你家的?要你管,但是你憑什麼拍我啊,你快點把照片刪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將手機塞進褲袋,有些得意地說道:“反正我的景取到了,你愛咋地咋地,我走了。”說完就轉身離開。
她死死地扯住我的衣服,不依不撓地說道:“不行,我不管,除非你把那張照片刪了。”
我無語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位大姐,不就一張照片嗎?你犯得著這樣跟我過不去嗎?你戴著個口罩又沒人認識你,你緊張什麼?”
“反正就是不行,你必須給我把照片刪了,否則我不讓你走。”
我靠,真沒見過這麼胡攪蠻纏的,我無奈地說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以真面目示人再跟我說話吧,戴著個口罩裝神秘,裝清高,我最看不慣你們這種能裝的人了。”
“你才裝清高呢,我沒有。”她死死地抓著我的襯衫。
“那你就是有傳染病,我的媽呀,求你別傳染給我啊,你饒了我吧。”我哭喪著臉說道。
她有些氣急敗壞,松開了抓我的手,我抓住機會開始跑,我可不想她像個瘋子一樣纏著我。
我一路向外跑去,我覺得我跑出去應該不會追來吧,我邊跑邊回頭看,我艹,多大仇,你還上癮了。
我加快速度,跑出了古鎮,開始在大街上狂奔。她不顧形象,拉著裙角,在我身後窮追不捨。
我的媽呀,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今晚遇到這麼一個瘋子,不愧是跨欄摘花的能手,跑起來也這麼快,絕對是個女漢子。
……
我一口氣跑到了我家樓下,扶著雙腿,大口地喘息著,她應該沒有追來了吧,我歪著頭看了看,我艹,她竟然又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我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開始爬樓。
“我說你是不是神經病啊,奪夫之恨還是殺父之仇讓你如此喪心病狂,可是這些我們都沒有啊。”我邊爬樓邊吼道。
我沒有多想是否吵到了鄰居,只想快點擺脫她。我沖到三樓,摸出鑰匙,驚慌中開啟門然後重重地關上,我靠著門,驚魂不定。
咚!咚!我後背劇烈地抖動,我靠,她竟然在踹門。
我透過貓眼看著她,大吼道:“你他媽是不是神經病啊,別把我家門踹壞了。”
聽到我的吼聲,她停止了動作,怒吼道:“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