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過一個朋友麼？”叢鹿停下腳步牽住女孩的右手。
“有點冰涼，但很軟，怎麼看都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女孩。”叢鹿在內心嘆息。
“沒有，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直到有一天一群穿著很厚衣服的人遇到了我，他們一開始很震驚，但很快就和我待在了一起。”女孩低頭微笑，然，眼角餘光卻流露著悲傷。
“他們沒有成為你的朋友麼？”叢鹿牽住女孩向前走去。
“沒有，他們給我吃安眠藥，我以為他們是想讓我安心睡覺，但我沒有告訴他們安眠藥對我沒用，我害怕他們傷心。可是……他們卻用刀子劃開我的面板，很疼，我把他們殺了。”女孩掙脫叢鹿的手掀開自己的裙子。
叢鹿看到她肚子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這觸目驚心的景象令叢鹿憤怒。
她慢慢蹲下輕輕撫摸著女孩肚子上的傷疤問道：“很疼吧？”
女孩點頭：“為什麼他們要傷害我？我明明對他們沒有一點敵意還想要和他們做朋友，他們沒有理由傷害我呀？”
叢鹿抬起頭看著那純潔雙目中的疑惑和痛苦苦笑道：“我的一個瘋子朋友告訴我，人不會傷害人，但人群會去傷害別人。”
“為什麼呀？”女孩歪著頭問道。
“因為人很脆弱，他們害怕被傷害所以不敢傷害別人。但正因他們很脆弱所以會拼命去融入人群之中，但人群是一個意識的集合，想要加入就必須將這個意志踐行同時抹除自己的一切不同點，甚至會抹除良知和智商。”
女孩皺眉道：“我不是很懂哎。”
“你知道螞蟻麼？”女孩點頭。
叢鹿微笑道：“螞蟻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奉行上層的指令，加入人群的人都變成了螞蟻。”
“你的朋友好聰明的亞子。”
叢鹿苦笑：“但我們都是人群的攻擊物件，你和我們一樣，在人群眼中都是異類，為了鞏固人群的團結性，他們會自發排斥不認同他們的一切存在，即使是真理。”
女孩點頭拉著叢鹿向遠方的山巔跑去。
“後來你是怎麼出現在這的呢？”叢鹿忍不住好奇問道，這個壞毛病她一直改不掉。
但女孩沒有回答，她拉著叢鹿走到山邊後便舉起右手，腳下寒冰凸起，叢鹿跪在地上抱住女孩開始顫抖。
所立之地不足三米，冰滑，上升時的顫抖都讓她絲毫不懷疑自己會在下一刻掉下去。
顫抖結束之後叢鹿慢慢睜開因為恐懼而閉上的雙眼，她看到女孩正站在山巔對她伸出右手。
叢鹿慢慢起身看著腳下有些彎曲的冰柱，隨後拉住女孩的手踏上山巔。
就在立於山巔的那一刻叢鹿被自己面前的景象震驚，一片漫無邊際的花海，原本獨屬於冰原的蒼白成為了藍色花海的點綴。
只有在少有的稀疏空缺中方能看到一點點蒼白。
“之後我被一群特工找到，他們帶我來到了這裡，而我也把冰川逮到了這裡，他們說我會有朋友，但那些朋友都害怕我，他們甚至不敢看我。”
女孩看著花海，凜冽的寒風吹過她藍色的長髮。
“可我還是想要一個朋友，所以我就在這裡等啊等。等著等著，我就想到了要給朋友一個禮物，於是我每天種下一朵冰原花，每一朵花種下，我都祈願著我的朋友能夠喜歡上我送的禮物。姐姐，你喜歡我的禮物麼？”
叢鹿慢慢轉過頭看著女孩，她沒有任何思考便微笑著點頭。
“真的？”女孩興奮的看著叢鹿。
“對，真的。瘋子從不騙人，我們不屬於人群。”
叢鹿跪在地上摟住女孩微笑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把我當做朋友，即使分離你也可以永遠相信我會來找你，因為瘋子從不說謊。”
女孩反手摟住叢鹿說道：“大姐姐，你是我第一個朋友，謝謝你能做我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