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雅其實並沒有她所說的那樣篤定,當然,是指對於縱容蕭靈妨礙規定,私自駕駛了未經許可的機甲上天飛行,更別提防火燒掉了那棟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大樓。
他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白瓶這件事,但是對於蕭靈,他也沒有說任何謊話,他並不在乎這事情能夠造成的影響。
他早就過了在乎的年紀,也不再是事事小心謹慎的人。好像近來發生的許多事情都顯示出,肖子雅貨到了三十歲出頭的年紀,竟然迎來了從沒有出現過的叛逆期。
他帶蕭靈去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也不全是為了讓她開心,還頗有點挑戰底線的意味。尤其在蕭靈離開之後,他獨自在那偏遠的角落,坐在飛行機甲裡頭,看著遠處的建築不斷的著火,那些男人們和可憐的女人們陸陸續續尖叫著從玻璃裡面沖出到玻璃外頭,大聲尖叫著。
肖子雅就躲在那裡偷偷發笑,就像惡作劇成功的小男孩兒一樣。
他覺得跟蕭靈在一起讓他年輕了,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黃貫中在指揮中心門口等他,肖子雅輕蔑的看著這個男人。
“你已經告訴淩上將了。”
黃貫中聳聳肩膀:“總要有人說的。順便一提,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為了哄一個女孩兒的開心,便將自己潛心研究的武器大招貢獻出去,似乎有些太魯莽了。更何況,你還犧牲了一個大人們可以去尋歡作樂的地方。”
肖子雅眯起眼睛冷冷的打量了他兩眼:“哦,那可是個附加的價值了。”
黃貫中引著肖子雅來到大會議室中,讓肖子雅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告知有淩上將一個人等著他。
肖子雅有點吃驚:“我以為會等來一場審判呢。”
淩上將正背對著他,肖子雅只能夠從他的椅背上方聽到一些甕聲甕氣的話。
“在你對著那姑娘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吧。”
肖子雅皺眉:“你在跟蹤我?”
淩上將在指揮中心的地位之所以這樣無可撼動,很大程度上是源於他能夠隨時隨地的預言,以及看透世界的能力。基因高階的男女們也許能夠輕易看透別人的想法,但像淩上將預測是結尾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淩上將將椅子轉過來,在說話之前他忽然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黃貫中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沖上去,為上將倒了一杯茶水,塞在他的手裡,肖子雅這回是真的有點擔憂了:“你的身體?”
淩上將將那一串咳嗽咳完,嚴肅的看了肖子雅一眼:“很快了。”
黃貫中眉角一跳,就這蹲在淩上將面前的姿勢,僵硬了脊背。
淩上將和肖子雅都注意到了這一點,牽著拍了拍黃貫中的背,後者則流露出了更多不屑。
“你先出去吧。”
黃貫中順從的答應了一聲,隨即離開了會議室,連看都沒有看肖子雅一眼。
肖子雅讓這個人從自己的視線中離去,隨即轉過頭來:“你跟他相處得一直很好。”
淩上將的肺部似乎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他笑了幾聲,但聽上去像是一個古老的風箱忽閃忽閃的聲音。
“這孩子很聰明,也討人喜歡,哦,不要露出這個表情來,我知道你們在外面是怎麼說他的。”接觸到肖子雅厭惡的目光之後,淩上將立刻補上這兩句。
肖子雅聳聳肩膀,自然的走到淩上將身邊,輕輕拍打這他的後背,讓他將那口痰咳出來。
“他是你的小姓,你自然會護著。”
淩上將的表情有了些微的不自然:“你以後會明白的,這個人是有用的。”
肖子雅絲毫不以為意的:“你打算先說哪一個?你的病?還是我闖下的禍?”
淩上將並沒有因為肖子雅的話而改變多少表情,好像他說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樓毀了就毀了吧,本來就是上頭為了緩解壓力硬找到的出口。那地方毀了,並不會有媒體敢大肆報道,上面只能夠吃啞巴虧,頂多是再尋找一個新的地方,建立一個新的玻璃房子。事情的症結並不在這裡。”
淩上將或許老了,他還沒有老到分不清條理的地步,肖子雅等著他接下來所說的話。
“症結在於追回中心裡的許多人都知道了你帶著一個女孩子開走了你本來潛心研究了很長時間的武裝戰鬥機甲。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的作為,讓許多人認為你將女人放在與男人同等的地位上。”
肖子雅不動聲色的依靠在淩上將的上方,掩飾自己的緊張。
“所以呢?”
淩上將也依然看著他:“那會是明天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