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村長的弟弟,有村裡有個外名兒,叫劉痞子。因著家裡沒閨女,對村裡發生的事兒,挺不上心的,借住可以,礙著是差爺,總得行個方便,可這吃飯,就得由大哥自個管著,家裡可不管飯,四個漢子呢,多住兩天,家裡的米都得少大半截兒。還有,借炕床可以,被褥得帶過來,他家可沒有多餘的被褥。
把劉村長氣得,巴掌都揚了起來,劉痞子不僅不躲,還把臉兒伸了出去。打唄,打唄,反正打了大半輩子,臉面兒早就丟光了。
得!碰上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弟弟,劉村長也是無奈的很,讓老伴兒回屋裡拿了被褥過來,由大兒媳搭把手,把炕床鋪好,事兒辦妥當了,他們才回屋裡去。
也沒幹什麼事呢,晚上時間過得就是快,應該說是夜裡的梅子坳,太|安靜,吃過飯,說會兒,就都早早的睡覺了。
劉村長回去後,就帶著土匪頭頭四個去了隔壁,送他們到屋裡睡覺,還挺客氣的問了幾句,見沒什麼事兒他才提著油燈家去。
施小小的滿打滿算才七歲,尋問了她自個的意見,見她願意和宋家兄弟睡一個炕床,也就沒有多羅嗦,再說,她就算想一個人睡個屋,家裡也沒多餘的屋子,還得去村裡借,想來也會不放心她一個小姑娘睡。
宋家兄弟睡的炕床大,施小小一個人睡在炕頭,宋家兄弟睡在炕尾,中間完全還可以再睡倆個瘦點兒的大人呢。
一睡無夢,睡得挺好。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風聲,聽著像是在落雪子,細細地噼哩啪啦聲響,施小小睜開了眼睛,她輕後輕腳的穿好衣裳,直接在炕床上打坐,開始的每天的修煉。
就這麼點動靜,宋大宋二便醒了,倆人沒有出聲,看了眼黑暗中打坐的施小小。拜了梧桐觀的老道長為師,這有了師傅就是不一樣呢。
因著是在外面,施小小打坐修煉的時候,特意留了點神,感覺時辰差不多便醒了。她醒時,掃了眼旁邊,空的,外面有聲音,仔細聽著,是宋二和揚洪傑在說話,不遠處還有老大的聲音,聽著有點兒模糊。
她從床上跳了下來,穿好鞋子,麻利的梳好頭發,噠噠噠地跑了出去,揚著燦爛的笑臉兒,神采飛揚的打著招呼。
早飯是烙的玉米餅子,配著一碗蛋花湯,這夥食就梅子坳來說,算是相當的不錯了。
劉婆子的手藝不錯,玉米餅子烙得香脆香脆的,施小小吃了好幾個呢,還喝了碗蛋花湯,肚子飽飽的放下空碗,就老不安分的跑出了去。
夜裡下了雪,地面鋪著層薄薄的積雪,放眼望去,山裡白茫茫的,撥出來的氣,像是濃濃的霧,這手呀,就不能往外拿,得攏在袖子裡頭。走了小會功夫,施小小的鼻子臉蛋兒都凍得紅紅的,被黑溜溜的大眼睛襯著,顯得很是可愛。
“老爺爺你咋躺在雪裡呢?”來到村裡的一棵百年老樹前,施小小發現雪地裡躺了個人,她走近了些,發現是個老頭兒,便好奇的問了句。
老頭兒渾身酒氣,顯然喝了不少酒,怕還是有些醉熏熏地,聽見耳邊有人說話,他撩了撩眼皮,眼神兒有些迷懵,看了眼施小小,又閉了眼睛,翻了身,面向百年老樹,打起了大大地呼嚕聲兒。
就不會覺得冷嘛。施小小嘀咕了句,撇撇嘴,不再管這老頭兒,繼續在村裡轉悠著。
倒是不遠處屋簷下站著一個老頭,挺和善的說了句。“小娃兒,你別搭理他,他就是個混球兒,有時候惹著他了,就會發瘋,瘋起來不管不顧,連小孩兒都打的。”
“老爺爺你是說,他是個瘋子?”施小小走近了些,蹙著眉頭問了句。覺得不對呢,剛剛那眼神兒,明顯是個清醒人呢,就是喝醉了而已。
老頭搖搖頭。“他不是瘋子,我是說他這個人,心沒事兒。”他指了指腦袋,聲音壓低了聲。“就是腦子有點問題,好的時候挺好的,在外頭賭錢贏了錢,還會買蜜糖兒分給村裡的孩子,要是碰著他心情不好,甭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兒,他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攔都攔不住,瘋著呢,不管不顧的。”
“喔,我知道的,老爺爺你是說,他的性情易暴易怒,有些陰晴不定是吧?”
老頭聽著笑著點點頭。“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兒。小娃娃聽你說話,像是讀過書的?”
“對啊。跟著我太爺識了點字。”施小小甜甜地笑著。
老頭見她真的讀過書,越發的見和藹了。“小娃兒,外頭冷呢,進屋坐坐說說話兒?聽說你是跟兩位差爺過來的,好奇來玩兒呢?”
“嗯,總是下雪,呆在家裡怪無聊的,就想出來玩玩,我天生膽子大的很,好奇心重,聽著叔叔們說了村子裡的事兒,就有點心癢癢,不過,叔叔們沒怎麼跟我說,老爺爺你與我說說唄。”施小小順著杆兒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