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伸出左手,略略地扶了把婆婆,婆媳倆緩緩的往屋外走,把屋門關緊了。
“娘。你是不是擔心什麼?”許氏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她看出剛剛的婆婆有點不對勁。
喻婆子嘆了口氣。“小小把從小貼身戴的平安符給了年哥兒,我有點擔心她。她今個下午在年哥兒屋裡呆了整整一個下午,晚上又過去站了好一會。”
“會沒事的,娘你別想太多,我看小小是個好孩子,福氣足著呢。”許氏寬著婆婆的心。
“但願吧。”喻婆子還是有些憂心,她進了屋裡,脫了衣服躺到床上,過了好久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似乎是才剛剛睡著,喻婆子就聽見噼哩啪啦的下雨聲,嗚嗚嗚的風聲,屋外的樹被颳得嘩啦作響,在寂靜裡的夜裡顯得格外驚悚。她忽得就驚醒了,連忙推著旁邊的老伴。“老頭子,你快醒醒,下大雨了,還颳著大風呢,得去看看小小。”
“啥?下大雨就下吧,咱們家的屋子前幾天剛剛撿過的,都好著呢,不會漏雨。”喻老頭睡得真好,猛得被推醒,他迷迷糊糊的嘀咕了兩句,翻個身,繼續睡覺。
喻婆子推得更用力了些。“我是說小小,得去看看小小,怎麼睡得跟頭豬似的,趕緊起來,點上油燈咱們去看看。”
“大半夜的瞎鬧啥呢……”喻老頭還是很困,他是睡著後就雷打不醒的,被老伴猛烈的推著,心裡有點生氣。
喻婆子常年做繡活換錢,眼神兒遠沒有老伴好使,尤其是夜裡,就跟瞎子似的,要不然,她早就自己下床了,見實在推不醒老伴,只得自己一點點地在夜裡摸索著,只是這般,動作就慢了許多。
許氏端了盞油燈來到屋門口,輕輕地敲了兩下門,朝著裡頭說話。“娘。你莫起來了,我去看看小小。”
“別。大貴媳婦你進來,我跟你一道去。”喻婆子想這兒媳找得是真好啊。
許氏向來聽婆婆的,端著油燈就進了屋。“娘。”
“睡得跟只死豬似的,怎麼都推不醒。”喻婆子穿好鞋子,披上外套,嘀咕了兩句。“走,咱們去隔壁看看的。也不知小小睡覺習慣好不好,她娘小時候睡覺老喜歡踢被子,夜裡冷了,就縮成了只熟透的蝦似的,可憐巴巴的樣兒,那會兒,我總是半夜起床去看她,一直到十三四歲,年紀稍大了些,也知道心疼我,倒是慢慢把這習慣給改了,那陣兒,白天總打哈欠,跟睡不醒似的,就是夜裡沒睡好,生怕自己又踢被子。”
許氏聽著婆婆的碎碎念,心裡很是溫暖,她上面有四個姐姐,在她家裡閨女更不值錢,看到村裡多數人家都是這樣的,她以為這是常態,沒想到嫁進喻氏,會碰到個這麼好的婆婆,待她
像是親閨女似的。
屋簷並不寬,倆人並著走,便是打了把雨傘,許氏的身上也淋了些雨,這大風把雨使勁往裡頭刮,別說還真有點冷。
倆人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就著昏黃的燈光,望向床內,小丫頭睡覺的習慣還真隨了她娘,也是個踢被子的。
“還真是娘倆,連睡覺都不老實,也是一樣一樣的。”喻婆子快走了兩步,來到床邊,幫小外孫女把被子蓋上。“大貴媳婦你說,要不要給她換床厚些的被子?有些薄了吧,這雨下得可真大。”
許氏也覺得有點冷。“娘。那我去拿,你等會兒。”
“沒事兒,這xiang zi裡就有,就在這裡翻出來,我前陣才剛拿出來曬過的,熱乎著呢。”
婆媳倆輕手輕腳的忙活了一陣,幫小小蓋了床稍稍厚點的被子,這會兒功夫,小小卻仍睡得香甜,並沒有被擾醒。
喻婆子看著她,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咱們回吧,去看看曉進和立強。”
“娘。我去就行,我順路些,你回屋裡歇著吧。”許氏小聲說著。
“也行。你記得把衣服換了,肩膀都濕了,莫著了寒。”
“曉得呢。”
下半夜大風大雨,清晨天矇矇亮時,天地萬籟俱靜,空氣特別的清新,山裡的鳥叫聲都顯得格外歡樂些。
施小小就是被鳥叫聲吵醒的,她有些口渴,想要喝水,掀開被子起來時,發現胳膊沒什麼力氣,頭也暈沉沉地,迷迷糊糊的施小小一下就驚醒了。
臥糟!她不會感冒了吧!
她來到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感冒過呢。怎麼偏這回就感冒了。
完了完了,就破地兒,落後的很呢,一個小小的感冒運氣不好都能一命嗚乎。看年哥兒就知道,要不是碰著她,說不準就燒成傻子了。
施小小很惜命的,盡管她曾經活了近千年,可她仍覺得沒有活夠,要不是這世界沒有靈氣不能修煉,她還想再活個千把年呢。
“外婆,外公,舅舅,舅媽,大表哥,二表哥。”施小小起不來,小身板軟得跟面條似的,她著急,扯著嗓子就開始喊,痛苦的發現,連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也不知外面能不能聽見。
喻大貴剛剛起來,在屋簷下伸著懶腰,huo dong下手腳,隱約聽到了小小的聲音,他愣了下,朝著小妹的屋子走去,站在門口說話。“小小,你醒了?”
“舅舅!”施小小簡直跟發現了救星似地。“舅舅,我不舒服,我頭有些重,身子也沒力氣,還口渴,舅舅我好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