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路者總共有四名女子,有三個年輕的是淺色花紋衣著,另一個年長的則身著深色大花底紋衣裳,雖然身著深色衣裳的女人最為年長,卻是其中最有派頭的一個,她緩緩開口說道:“小兄弟,可否向你打聽一件事。”
田羅自是不願意和這群女子打交道的,但如今小驢車被攔住,而且與那群女人糾纏越久,越容易被其他人發現說道,他可體驗過村裡的輿論效應,想了想只好硬著頭皮答道:“有何事,快說,我著急回家吃飯。”
年長的豔麗女人,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不知憐香惜玉的漢子,她們幾個人在花柳館可是處處被人追捧的,卻不想出了花柳館還要看這年輕漢子的冷臉,她尷尬著輕咳了一聲,隨後直奔主題說道:“你們小河村可有姓田的人家?”
“姓田的人家很多,你要找誰?”田羅根據這些女子的行為舉止,隱約感覺她們有可能出身於煙花之地,如今再聽她們打聽的人,覺得這事貌似和田家的田盛有關。
“不瞞小兄弟說,我和身後的姐妹是花柳館裡的姑娘,原本不該來這,可是前幾個月一個叫田盛的男子,他來我們這喝花酒,與我們眾姐妹發生了一些男女之事,先前他是付銀子的,可最近他總是賒賬,我們出來賣身的也不容易,實在逼不得已才來此處。”年長的女子說著說著就徑自哭了起來,其餘在場的年輕女子也隨著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一連串的女子哭聲可把田羅煩壞了,他晃晃頭沉聲說道:“我們這確實有個叫田盛的漢子,不過人家是在鎮上學館念書的童生,當真是你們口中的嫖客?”
年長女子眼睛一亮,不再哭泣同時又回頭警示其他姐們不要再哭,氣氛稍微緩和下來後,她上前對著田羅說道:“那客人也說過他在鎮上清河學館念書,那就是他沒錯了,我們前些日子去過學館找他,可他不在,而且館主也急著找他,這一來二去的我們也急得不像樣,好在遇見了小兄弟你,如今姐姐還有一事相求,就是請小兄弟把田盛家所在的具體位置告知我們,我們去找他。”
田羅左思右想,如果這幾個女子直接去了田家,肯定會被田老太太想辦法壓下來,那麼村裡的人就不會知道這些事,田老太太肯定還會變著法來求裡正撮合田盛的婚事。
田羅思慮再三最後對著那幾個煙花女子說了自己的想法
“大姐,我倒是想告訴你們田盛家在哪,但我怕他家的那個老太太啊,她若是知道還不把我家砸了。”田羅故作恐慌地拉緊了手裡的韁繩,一副想要快速離開的樣子。
年長女人本是帶著微笑的臉再一次垮了下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明白人,卻不想一個健壯能幹的漢子,居然會害怕一個年邁的老太太,可見這個老太太不一般,那她們幾個女子去田家要賬還能要到銀錢嗎?
“大姐,這可咋辦,咱們也是著急要錢的。”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有些著急地走上前,抓著年長女子的衣袖,帶著幾分懇求,“哪有讓人上了還沒得到銀錢的,咱們命咋這麼苦?”
“就是,大姐你可要為咱們姐妹們討個公道啊!”其他女子也紛紛上前,將年長女子圍住。
這時田羅看時機成熟,他開口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是何主意,小兄弟且速速說來。”年長女子再一次把田羅當成了希望,她安撫好眾姐妹仔細等待田羅的回答。
田羅更是不負眾望,直接了當說道:“縱使田家那老太太再嚇人,她也是小河村的鄉民,對於裡正的話她是不敢不聽的,你們去找裡正,求裡正給個公道,再去田家找田盛,那這銀錢就八九不離十了。”
年長女子顯然上了道,她站在原地思慮再三,最後點點頭,又與田羅打聽了很多關于田家老太太的事,適才帶著眾姐妹殺進了小河村。
田羅回家的時候,剛好上菜,因為幫忙收拾房子的漢子多,陶元就把家裡的大飯桌支在了院子裡,同時還借了羅英家的飯桌子,人坐滿了的時候好不熱鬧。
陶元給田羅擰了一個濕帕子,在田羅洗好臉和手的時候遞了過去,並催促道:“你再別用涼水洗,後院我幫你曬了水,洗了才不冰。”
“沒事兒,這大夏天的我不怕,那水留著晚上咱倆一起洗。”田羅喜滋滋地接過陶元的濕帕子,滿身的腱子肉因淋上了水,風一吹特別涼爽,他還想再洗洗頭,但看陶元在等自己一起吃飯,也便絕了念想,隨著陶元一起去了飯桌那。
這剛一坐下,就聽其他漢子說道:“田羅以前我都沒發現,你這人這麼仁義,在你家幫工還給供這麼好吃的飯菜,以前咱們哥們兒給村裡鄉親幫工吃的飯那都是粗糧青菜,和你家簡直沒法比。”
還未等田羅回話,就又有漢子說:“供飯已經算是好的了,上一次咱們爺們兒幫老田家收拾堂屋,這老田家賊摳門兒,連飯都沒供,你說咱們不就是看在鄉裡鄉親的面子上相互幫忙也沒要工錢,連飯都不給供,以後誰還來你家幫你幹活兒?”
一扯到老田家,原本沉浸在吃飯氛圍的漢子們,也開始紛紛議論,有的沒心眼兒的直接說道:“以前我們就以為田羅是壞人,如今這一接觸,明顯不是啊,果真是親身下河知深淺,親口嘗梨知甜酸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