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裡,正月正,正月十五鬧花燈。”中國的春節是延續到正月十五才算是結束,固然有些商家會在正月初五初六的時候就開門營業,但就是如此,滿地的鞭炮渣也提醒著人們新年還沒有結束。陸遊的店鋪是夏季買賣,自然不會選擇初五六就營業,因此有足夠長的時間陪著小麗和父母及老邢頭。
老邢頭在呆過初三後,就出門會友去了。用老邢頭話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實在是享受不起這罪,還不如找上幾個老夥伴下上幾盤,不過陸遊估計老邢頭絕對是被虐出習慣了,明明棋藝那麼的差還要逞能,真是無知無謂啊!
而陸遊則利用這段時間和小麗每天都領著父母,到他們所知道的好玩的地方,去玩,去吃,去逛。這個城市雖然很小,沒有什麼特別的高樓大廈,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總有些有特色的地方景色,小吃和美食會讓人流連忘返的。特別是冬天,每個公園裡銀裝素裹,偶爾還有幾座冰雕展出,雖是不大,但也能入得人們的眼睛。還有一些商場也在歇上兩天後,隆重營業。
小麗和陸遊就是這樣在每天的規劃和行動中快樂的過著每一天,考慮到小麗父母的身體,每次出去都是選一些不耗費體力的地方去遊玩,當然那些商場是不算在內的。連續幾天的shoping,讓小麗母女倆滿意而歸,用小麗媽媽的話說這才叫女人過得日子,並且言傳身教的教誨小麗。陸遊和老丈人的搬運工自然是沒有話語權的。
美好的日子總會有過去的時候,初五後,人們陸陸續續的複工,該上班的上班,該營業的營業,該外出打工的也收拾好行囊,一杯思鄉酒喝過,也踏上了新的旅程。
小麗的爸媽也要走了,畢竟年過完了還要繼續著生活,小麗非常捨不得爸媽走,也不想把陸遊一個人留在新年裡,而隨爸媽離開,在糾結了很久後。陸遊還是替她做了決定,讓小麗跟著爸媽一起回去,等到過完十五,在回來也不遲。“我們之間以後的時間長著呢?又何必在這種事情上煩心,跟著叔嬸回去,我這邊不是還有老邢頭嗎?”這是陸遊送小麗上車前最後安慰的話。沒來得急接吻,在火車的轟鳴聲中,小麗和父母離開了。
離開小麗陸遊不孤單嗎?孤單!但是孤單有時候慢慢的也會變成了一種習慣,在孤單中呆的時間長了,也才能更加的期許伴侶的溫暖和家的溫馨。小麗回去了,老邢頭也一天到晚不見人,即使見到也是醉了回來,嚷嚷著再喝幾杯,弄得陸遊還得去照顧。有這麼個小老頭陸遊也不算的寂寞吧!
不過這個時候陸遊才感覺到自己的朋友貌似很少,可以說幾乎是沒有?為什麼會這樣呢?陸遊在空閑時思考著,自小到大除了老邢頭,就是和身邊的同學也沒有特別的感情,好像自己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現在離開學校,似乎更加的單身一人。就算是有同學會的邀請他也是盡量的不去的,因為陸遊總覺得自己面對著滿屋子的大好青年有一種天然的自卑在裡面,很小,很隱蔽但是卻是真實的存在。
即使去了,聽著曾經的同學們談論著不切實際的理想和對世界的期許,陸遊總感覺與自己無什麼關系,就是有不同的意見也懶得去反駁。很快陸遊就發現了自己缺少了一樣東西,才變得和他們大相徑庭。那就是一個學生的書生氣質,這是看不到的,只有長時間的和書本打交道的學子才會養成的氣質,幹淨,天真。而陸遊則並沒有在自己的身上找到,或者說是也許因為自己的學習生活的出發點和人生的經歷與他們的脫節,才沒有了那份特有的單純和透明。反觀自己倒是一身的市儈,與社會中的各色人物的接觸起來卻很是相得益彰,也許才因此讓他的書生氣早已經消失幹淨了。說到底這時候的自己恐怕已經不能再把自己當做是學生了,而是社會階層中的最低的那一員了,只為了生活而存在的老百姓。
也許自己真的是發生了變化,改變的更加成熟又或是圓滑,陸遊對自己的改變沒有準備,只有當靜下心來去審視自己的時候,才發現了自己的不同。是不是每個進入到這個社會中的人都會有如此的變化,陸遊很想去找個人談談。最好是朋友,那麼誰是自己的朋友呢?陸遊一想,好像除了張全那個還算不錯的辦證販子,自己恐怕是真的沒有朋友了吧!找到張全的號碼,撥打過去,除了嘟嘟的忙音什麼都沒有,陸遊只得放下電話,獨自一個人坐在店裡,看著外面的街道,也許張全還在哪個酒桌上忽悠著某個有錢的大款吧!也許他這樣的生活才是最愜意的了,沒有壓力,有的是金錢。
遠方駛來一輛警車,陸遊認得那是自己偶然良心發現買煙給人家的那輛,自己可能是他的片區,每天陸遊都能看到這輛貼著反光膜的車在自己店鋪外面的街道上巡邏,只是從不和陸遊等商家說過話語。車,停在了陸遊的店面前,幾個帶著警帽的警員從車上陸續下來,看了陸遊的店面招牌一眼,互相點了下頭,走了進來。“生意來了!”陸遊沒做他想,只是以為過來採買的顧客,畢竟警察也是要生活的。“你好,各位警察叔叔歡迎光臨。”警察們進屋沒有說話,只是用手示意陸遊站到一邊,在看了店內一遍後,其中一人從兜中拿出白手套走到話機前按了幾下,“頭,沒錯,是這個電話打的。”被叫頭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天陸遊送煙時,也同在車上的那個隊長,人稱李隊長。李隊長點點頭,讓他們繼續工作,來到陸遊面前上下打量了下他,很年輕,也很鎮定。不過眼裡的那絲惶恐瞞不過他,“名字!”“陸……陸遊。”“多大了?”“虛歲20!警官我能問問……。”沒等陸遊說完,李隊長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不用緊張。坐下吧!”說是不用緊張的客氣話,可那一身警服所帶有的殺氣,還是讓陸遊從頭涼到腳,看來生意真是上門了,只不過自己是被買的那一方,還是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