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看了一眼站在一邊同樣是男裝打扮的衛翎,“這位姑娘是?”
初晴自然不會說實話,簡單的介紹道;“她是我的貼身護衛,名叫阿妧。”
祁雅又問起她怎麼成了出雲郡主,初晴將她用秦王令牌幫助顧言成功勸降青城的叛黨,讓慕家軍兵不血刃佔領青城,皇帝念她詔安有功,便將她封為郡主。當然,她沒有說出被顧言劫持的真相,只說是顧言主動找上她的。
祁雅也沒多問,祁衡在一旁打趣,“沒想到你變得這麼聰明,我還以為你再過十年都未必能長大。”
初晴心裡百感交集,如果不是知道父親已經不再了,現在的她可能還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吧?祁衡和祁雅都知道真相,卻都沒對她說,他們的初衷都是為她好的。
祁衡和祁雅留在驛館用晚膳,晚膳後祁雅藉口孩子不能離開母親太久,便要告辭。既然是回去陪孩子,初晴自然不便挽留。祁衡則表示要留下來和初晴多敘一會舊。
天色已經很暗了,驛館門前高高掛上了燈籠,祁衡和初晴將祁雅送到門口,祁雅將祁衡拉到馬車前,小聲說;“你還滿意吧?”
祁衡笑而不語,長長看了初晴一眼,涼風吹過,吹不去他眼底的溫柔。
其實,祁雅邀請初晴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給她的兄長牽線。太子到了大婚的年紀,迎娶重臣之女是一個選擇,可祁衡畢竟在大周當了幾年人質,見識到了外戚之爭的殘酷,他不想與貴族聯姻,心裡也沒有特別喜歡的人,想到幾年前在密室裡照顧過他的洛初晴,雖然沒有以身相許的念頭,對她卻也充滿了興趣。
而當見到她的人,又與她談笑風生,他更不認為娶她為妻的念頭有什麼問題,他喜歡的是她的人,不確定這樁婚事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但只要沒有壞處就可以了。
初晴好奇的盯著他們,祁雅的目光從她身上拂過,對祁衡眨眨眼睛。
初晴覺得祁雅的眼神有些古怪,目送祁雅上車離去,她走到祁衡身邊,問;“你們剛才說什麼悄悄話呢?”
“沒什麼。”
初晴隱隱感到祁雅將祁衡拉到一邊,說的話多少和她有些關系,不然為什麼要在她的面前說呢?祁雅搞得這麼神秘,似乎就是做給她的。
祁衡彷彿看穿了她的心事,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初晴瞪了他一眼,不依不饒,故作氣憤地問;“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看來你們真的是在說我的壞話!”
祁衡擺擺手,“你有什麼壞話可說,好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他看著她,眼中笑意深深,“祁雅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初晴十分無語,對他揮了揮拳頭,沒好氣的說;“在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祁衡挑釁的反問;“你能怎麼不客氣?”
於是所有的侍衛都看到了這一幕——堂堂西涼國太子被大周秦王的使臣用拳頭追著打,在亂竄一陣後最終逃回驛館中。
這一幕落到衛翎眼裡,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衛翎想到自己問過容禦,如果初晴喜歡上別人,他會不會難過。現在看來,自己的烏鴉嘴該不會要成真了吧?現在來看,這似乎影響不到他們的複仇計劃,可是表哥,如果你看到這一幕,真的不會擔心?萬一,初晴真的喜歡上了這個人,即使不會阻撓我們的複仇計劃,你的心,就不會難過了嗎?
天色還沒黑透,西邊深藍色的天空上浮著一輪彎月。天地間的景物都籠罩在月光下,像是蒙著一層薄霧般的輕紗。晚秋的風裡滲入了溫熱的呼吸,也變得溫暖起來。
祁衡握住她的手腕,笑著說;“剛才我是和你開玩笑,我請你喝酒,就當給你賠罪了。你想不想嘗嘗西涼的酒和中原有什麼不同?”
“西涼的酒?”初晴吐出一口氣,“剛才不是喝過了嗎,沒什麼不同啊。”她又想起兩年前和祁雅到牧民家中喝酒的情景,便將那次經歷對祁衡說了一遍,最後擺手道;“那個酒太辣了,我只喝了一口,喉嚨就像著了火一樣,喝了幾大碗奶茶才緩過來。”
祁衡道;“我知道你喝不了那麼烈的酒,我說的不是那種烈酒,你隨我去東宮吧,等嘗過你就知道有多好喝了。”
初晴搖了搖頭,“時辰不早了,還是別麻煩了,不如改天吧。”
祁衡並不氣餒,“那我派人去東宮取幾壇過來也行,在哪裡喝都一樣。”
初晴實在拗不過,只好答應;“那好吧。”心想不就是喝個酒嗎,再好喝的酒她都不貪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