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搖頭:“我不知道。”
魏熙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糕點,使人去將先前沒付錢的糕點拿來,吩咐完,又看向那男子,多嘴了一句:“那少年心術不正,嘴裡沒一句真話,你又何必幫他。”
白衣男子道:“堵不如疏,這少年聰穎又年幼,雖有小奸小惡,但也是能掰回來的,放到牢中雖罪有應得,但他的罪過也不過是打幾下便出來了,少年人最不記打,若是覺得作奸犯科不過是打兩下而已,心中怕是沒了顧忌,變本加厲就不好了。”
魏熙打量白衣男子一眼,嘖嘖嘆道:“竟是一個教化世人,慈悲為懷的活菩薩。”
男子被魏熙看的有些不自在,略移開了視線:“娘子言重了,我不過是有些閑功夫,愛多管閑事罷了。”
魏熙道:“可你多管了這一遭,少年就趁機逃了,不也是沒用?”
男子頓了頓:“是我的過錯。”
他雖如此說,面上神情仍是溫溫淡淡的,毫無懊悔。
魏熙看著他,有些好笑自己方才竟覺得這人和李霽像,她道:“我猜你是想著,萬一少年真有重病的阿孃該怎麼辦吧?”
男子點頭:“若真如此,總不能讓那婦人拖著病體擔憂兒子。”
正此時,蕤賓拿著點心過來了,魏熙看著五顏六色的小點心,覺得有趣,伸手要去拿,隨即想到這是街上,便停住了動作,示意蕤賓將點心收起來,她看向男子:“那活菩薩,你的錢袋去哪了你曉得嗎?”
男子抬手抹向腰間,果不見了錢袋,他神色並無驚訝,如實道:“怕是讓那孩子拿走了。”
“你不氣?”魏熙猜道:“你該不會是想著萬一他阿孃病了,正好幫他一把吧。”
男子點頭。
魏熙對此爛好人行徑不甚認同:“婦人之仁。”
男子微微一笑,不做應答。
魏熙對他身後招了招手:“權當我無聊吧,命人給你將人捉回來了。”
男子微微傾身致謝,魏熙不作理會,掃了一眼面色慘白的少年,對侍衛一伸手,侍衛將從少年那裡拿回的錢袋呈給魏熙,魏熙接過,能聽到裡面銅板相撞的聲音,她將錢袋遞給男子,看著男子身上含蓄樸素的衣衫,道:“有善心是好,但也得顧著自己,你如此,便是有家財萬貫也經不住,好事做盡,你自己怎麼過活。”
許是因為男子太過和煦純良,魏熙原不是愛多管閑事的,看著他,竟也難得多嘴了。
男子接過荷包,笑道:“多謝娘子關懷,我的錢來的容易,多畫幾幅畫便有了。”
魏熙聞言有些好奇:“如此聽來,你倒是一方大家,不知你名號是什麼?”
男子搖頭笑道:“在下名喚鄒介琮,籍籍無名,謀生罷了,當不得大家。”
魏熙聞言笑道:“我在舅父哪兒看過一幅《遊春圖》很是不俗,便是你畫的吧。”
鄒介琮點頭:“是在下拙作,讓娘子見笑了。”
魏熙道:“能被我舅父收藏的都是不俗之作,你不必過謙……”
魏熙說著,袖子便被蕤賓扯住,她頓住,看向蕤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