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又修養了幾日, 眼見身子大好, 皇帝便差魏澤來接她去赴雍王辦的雅集,魏熙眉頭蹙起,思量片刻, 便也應了。
坐到馬車上後, 魏澤看著魏熙,有幾分欲言又止, 魏熙看了他一眼, 道:“腿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
魏澤面上掛起一抹笑:“十條腿都比不得陪阿姐散心。”
魏熙面上嫌棄:“胡言亂語,你是蜈蚣不成?”
魏澤想了想,搖頭, 一本正經的道:“蜈蚣當不得,人家可是有百足的。”
魏熙淡淡一笑:“你還有心思逗我,看來心中還是有我的一席之地的。”
魏澤笑意一凝:“阿姐何出此言, 是怪我當日沒有全力替六哥辯護嗎?”
魏熙搖頭:“你自有你的考量,我無權幹涉。”
魏澤面色不愉:“阿姐這是什麼話, 我能有今日全賴阿姐, 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你我更親近的, 阿姐讓我做什麼我就會做什麼,我當日不過就是多說了一句話罷了,阿姐何必念著這麼久。”
魏澤說著, 頓了頓:“難道你我同胞姐弟比不得一個異母兄長?”
魏熙神色微凝:“都走了的人,也值當你如此介懷?”
“不是我介懷,是阿姐在意。”魏澤抬眼看著魏熙消瘦的面頰:“阿姐見過那個女子為一個庶兄癲狂憔悴的?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語有多氣人?”
“你既說是流言蜚語了, 還惱什麼?”魏熙說著,垂眸輕撫袖上聯珠紋:“左右我是不會給你添亂的。”
魏澤聞言頓時就惱了,揚聲道:“阿姐這是什麼意思,我何曾怕過你給我添亂!”
魏熙拿指甲輕摳紋繡,淡聲道:“那你又何必夥同阿耶逼我去雅集?”
“難道阿姐想背一輩子汙穢名聲,做一個在世人眼裡為了庶兄尋死膩活的痴人?這樣可不是我大夏公主的氣度。”魏澤說罷,看著被魏熙摳的鬆散的聯珠紋,蹙著眉將她的手從袖子上拿下。
“尋死膩活?”魏熙冷嗤一聲,眼裡閃過惱色:“他也配!”
魏澤怔住:“阿姐?”
魏熙只要想到流言將她傳成一個為了魏瀲尋死膩活的女子,就難以忍受,羞惱非常,就好似剛開始過招,她還未來得及一展身手,便被圍觀的人按在了泥裡:“你們只顧為難我,為何不去割了那些蠅蟲的舌頭!”
“流言難絕,不論貴賤都愛扯一些有的沒的一逞口舌之快。”魏澤說著,按住魏熙的肩膀:“咱們又不能真割人舌頭,阿姐若是不想讓人說道,就去讓人見識見識大夏公主的風度。”
魏熙將魏澤搭在肩膀上的手拂去:“哪有什麼風度,依我看是急著被父親兄弟清理出去的可憐樣。”
魏澤收回手,無奈道:“我不過是想讓阿姐出來透透氣罷了,阿姐若是不想選駙馬,我定是會給你撐腰的。”
魏熙面上添了笑意:“你撐腰?當心壓的不長個了。”
“我可是太子,怎麼就給你撐不得腰了。”魏澤說著,搖了搖魏熙的胳膊:“以前阿姐護著我,以後我就護著阿姐,定不叫阿姐委屈。”
魏熙抬手捏住魏澤的左腮:“你若是不能言出必踐,我可饒不了你。”
魏澤任由魏熙捏著腮:“我定然守信,若不然不必阿姐饒,我自個便割了舌頭給阿姐泡酒。”
魏熙一笑,鬆了手:“行了,自個心裡記著就行,說出來怪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