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瀲低低一笑, 點了點魏熙的鼻尖:“小花貓。”
魏熙掐了魏瀲半天, 見他還是嬉笑如常,反倒從心中升起了點愧疚,正要鬆手, 魏瀲這句話卻適時而來, 她頓時不鬆了,不僅如此, 還略加了幾分力道:“你還笑我。”
魏瀲握住魏熙擰著他的皮肉的手, 將她的手從臂上拿下:“行了,當心累著。”
說罷,又拿袖子替魏熙擦掉魏熙面上的灰和淚:“怎麼髒兮兮的, 和犬兒爭道了?”
魏熙愣愣看著魏瀲:“和犬兒爭道?”
魏熙說罷反應過來:“我才沒鑽狗洞呢!”
魏瀲引著魏熙往府中走:“那是為什麼?”
魏熙腳步一頓,停在門檻前不再往前,魏瀲無奈, 圈住她的腰將她提進府中,魏熙生的瘦, 腰也是極細的, 魏瀲抱住她的一瞬間, 她重心不穩,往後仰了仰身子,那纖細的腰肢也隨之往後折, 魏熙雖很快攬住他的脖子穩住了,可那一瞬間的觸感卻讓一句詩在魏瀲心裡揮之不去。
楚腰纖細掌中輕。
魏瀲垂眸看著魏熙那雙帶著驚愕的淚眼,心中一頓, 放在魏熙腰上的手越發緊了。
魏熙蹙眉,抬手推開魏瀲,頤指氣使起來:“我哭的那麼兇,你還逗我。”
魏瀲一曬,揭過這樁,問道:“你為什麼哭的那麼兇?”
魏熙的氣焰好似突然被水澆滅了,她抿唇:“季惠妃給你下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魏瀲摸了摸她的頭發:“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魏熙的氣焰頓時又漲了起來,避開魏瀲的手,轉身往外退,隔著門檻怒視魏瀲:“什麼叫不是大事,死也不是大事嗎?”
魏瀲抓住魏熙的手腕:“我已經差人研製解藥了。”
魏熙甩了甩手腕,卻沒有甩掉魏瀲的手,她氣道:“一時死不了便無事了?我原不知你是如此隨和曠達的人。”
魏瀲看著魏熙,面上帶了些柔意:“我還得和阿熙長長久久呢,自然不會讓自己有事。”
魏熙撇開臉,抹了一把眼淚,悶聲道:“那你還由著她,她算你哪門子的阿孃呀,你早就該逼著她將方子交出來了,自己瞎繞什麼彎路。”
魏熙說著,頓住,看著魏瀲神色未變的面龐,輕咬下唇,繼而一狠心坦言道:“我今日本是想去尋她出氣,陰差陽錯的給你將百絲纏的方子和抑制毒性的藥拿過來了。”
魏瀲俯身靠近魏熙幾分:“原來阿熙是去英雄救美了。”
魏瀲說著,如魏熙以往那般,搖了搖她的胳膊,低聲道:“那我真是要多謝公主的救命之恩了。”
魏熙被魏瀲的動作逗得噗呲一笑,魏瀲看著魏熙的笑靨,面上也帶起了笑意。
魏熙看著他勾起的唇角,眉頭蹙起,裝模作樣的道:“矯揉造作成什麼樣子,也不怕讓人笑話。”
魏瀲的笑意越發明朗了幾分:“能換的阿熙傾城一笑也算值了。”
“油嘴滑舌。”魏熙說著,抬手摸了摸魏瀲的額頭:“該不會是被毒傻了吧,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魏瀲點頭:“受教了,原來說真話就是傻。”
魏瀲說罷,欲將魏熙拉進來:“別耍脾氣了,隔著門檻說話像什麼樣子,進來吧。”
魏熙看著魏瀲若無其事的樣子就來氣,好像是她亂耍脾氣一樣,她牢牢立在原地:“不進。”
魏瀲看著魏熙紅腫未消的眼眶,也捨不得對她嚴厲,只誘哄道:“進來,我釀的葡萄酒正到了開壇的時候,你可以配著點心稍稍喝一杯。”
魏熙眸光一亮,隨即搖頭:“不喝。”
魏瀲無奈:“那好吧,公主就頂著一臉灰回宮吧,這一來一回的得惹多少笑話。”
魏熙身子一僵,忙捂住臉,不消魏瀲說,便抬步跨進門中,悶頭往前走:“你怎麼不早說!”
魏瀲慢悠悠跟在魏熙身後,含笑道:“我說了呀,小花貓。”
魏熙掏出帕子胡亂擦臉:“你也不給我擦一擦。”
魏瀲無奈,從魏熙手中拿過帕子:“都被眼淚糊在臉上了,當心把臉搓紅了,還是洗把臉吧。”
經魏瀲一說魏熙也覺得臉上黏糊糊的難受,她點頭,不再鬧騰,隨著魏瀲去洗了臉,等洗完臉後,桌上已經擺了瓜果點心,還有一壺葡萄酒,魏瀲正斂袖倒酒,倒好後,抬眼看她:“過來坐吧。”
說著,將那小小的酒盞放在對面,魏熙矮身坐下,垂眸看著身前的酒盞,輕聲道:“六哥,你和季惠妃到底有什麼恩怨?”
魏瀲端起酒盞,慢悠悠的飲了一口,隨後放下杯盞,抬眸看著魏熙:“無非就是隻有養恩沒有生恩,眼下我翅膀硬了,她為著太後之位,便想著用毒控制我。”
魏瀲言簡意賅,將他和季惠妃的恩怨說的清楚,魏熙雖心中有數,可當魏瀲明說他不是她的兄長時,心中依然不怎麼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