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怕疼,蘇井泉百般無奈之下給魏熙斟酌著開了一劑安神湯,還未等醫治完,魏熙便沉沉睡下,謝皎月看著趴在床上,睡得不甚舒坦的魏熙,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不過兩天,一雙兒女皆臥病在床,不止謝皎月,皇帝心中也不舒坦,眼下看著只顧著哭的謝皎月,皇帝心疼之餘,又有些微妙的失望。
他低低一嘆,抬手拍了拍謝皎月的肩:“別哭了,當心他們沒好,你也哭病了。”
謝皎月側身躲開皇帝的手,起身將皇帝往外推:“你出去,用不到你假仁假義,若不是你的好發妻,阿澤和阿熙怎麼會變成這樣!”
皇帝冷不防被謝皎月推的趔趄,他站直身子,揮開來扶的宮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和朕有什麼關系?”
謝皎月好似找到了發洩的途徑,恨聲道:“若不是你縱容他們,他們怎麼會如此。”
皇帝被謝皎月的無理取鬧氣的冷笑:“朕到底縱容的是誰你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縱容我?”謝皎月的聲音變得尖銳:“別以為我眼瞎了,你方才在趙氏那裡分明就是在怪我!”
謝皎月說著,抬手抹掉眼淚:“你有什麼資格怪我!你自己顧念著往日的夫妻情分不肯動作,我查出罪魁禍首為阿澤報仇有什麼錯?”
皇帝聞言有些疲倦:“阿皎,你是皇後,不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孩子,需得行止有度,顧全大局,趙氏有罪,便拿出證據以罪論處,你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讓朝臣怎麼看,更別說趙長清如今還領兵在外,你如此讓他怎麼想?”
“別拿這些糊弄我,你殺的人還少了?也沒見你想著旁人怎麼想。”謝皎月說著,抬手將皇帝往外推:“什麼皇後,什麼行止有度,你以為我願意?”
皇帝在哪裡不是威儀無加的,眼下被謝皎月如此對待,再也忍不住了,他厲聲道:“夠了,瞧瞧你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活脫脫一個心狠手辣的潑婦,你如此對得住你阿耶的教誨嗎?”
謝皎月聞言,身子驀然僵住,失了魂魄一般:“心狠手辣的潑婦?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個樣子的?”
皇帝微微一頓,看著謝皎月的樣子不禁深恨自己方才口不擇言,可帝王的尊嚴擺在這裡,容不得他一直對一個女子處處遷就,他抿著嘴唇,再說不出話來。
卻見謝皎月反應過來,發瘋了似的將他往外推:“你走!我變成如今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皇帝看著這樣的謝皎月,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他一揮袖,不必謝皎月推便轉身自己走了。
方跨出去,殿門便在他身後重重合上,皇帝身子僵住,卻聽候在殿外的常苓道:“回陛下,方才那邊來報,趙氏……中毒身亡。”
皇帝回身看向緊閉的殿門,聽著殿中壓抑的嗚咽,不知該作何表情,只沉聲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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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瀲從崇文館出來便聽泉石來報,說趙氏死了,魏熙在趙氏那受了傷,皇帝和皇後也因此大吵了一架。
魏瀲心中一提,快步往昭慶殿去,泉石忙攔住他:“殿下,您不小了,怎麼能去公主的寢殿,便是兄妹,也沒有這個親近法的。”
魏瀲聞言,驀地腳步停住。
泉石松了一口氣,又道:“公主沒事,瓷片紮的淺,修養幾天連疤都留不下。”
“怎麼沒事,阿熙那麼嬌氣,連摔一跤都是要哄好一陣子的。”他說著,心疼之餘,眼中又升了濃重的厲色:“阿熙可是從來沒受過那麼嚴重的傷,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講清楚。”
泉石不禁打了個寒顫,低聲將從擒芳嘴裡聽來的話原原本本的道了出來。
魏瀲聽罷,眼中的厲色漸漸化作無奈:“蠢丫頭。”
泉石不明所以:“什麼?”
“她是故意的。”魏瀲抬步往前走,腳步卻慢了下來:“可惜謝皎月太過執拗,白白浪費了阿熙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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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些年來,向來是拿昭慶殿當自個寢殿的,眼下和謝皎月吵了一通,自然不會再歇在昭慶殿,再加上謝皎月心情不佳,這座寢殿竟頭一次沉悶起來。
魏熙白日睡多了,眼下再也睡不著,她背上疼痛,再加上從擒芳口中得知謝皎月和皇帝大吵了一架,越發覺得委屈,一個人趴在枕頭上默默流淚。
正哭的盡興,卻聽一道聲音在床畔傳來:“蠢丫頭,哭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夜探香閨啦~
排雷,阿熙再早慧也是個孩子,看事情不全面,也絕對不會狠到自殘~
另,關於皇帝和謝皎月,一個是有浪漫情懷的皇帝,一個是純粹的浪漫主義者,私以為時間短了還好,長了就必定會有摩擦,三觀不同是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