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鐘景神色認真。
像是孤鳥等到了一片森林, 飄在海上的人終於靠上了岸。
暖黃色的燈光, 玄關處兩人擺的整齊的拖鞋, 飯桌上擺著的飯菜。
初晚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她點了點頭, 鄭重地點頭:“好。”
鐘景把她抱在懷裡, 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 心裡默唸:“快了,一切都快了。”
他知道初晚一直以來都沒有安全感, 患得患失,所以想讓她再安心一點。
只是, 沒有人能預知後來發生的一切。再等等三個字, 不是恰如其分的剛剛好,而是一場賭局。
如果重來一次機會, 鐘景不會選擇願意當一個賭徒。
次日, 法國巴黎。一番舟車勞頓下來, 初晚累得眼皮直打架, 她給鐘景發了一條資訊後倒頭就睡。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個小時後。初晚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解開鎖,空蕩蕩的介面, 鐘景並沒有回訊息。
她安慰自己, 那邊有時差,再等等就好了。
殊不知,初晚離開沒多久, 鐘景忙得不可開交之際,醫院忽然傳來他媽媽病情加重的訊息。
本身因為多年前的一場無妄之災——車禍,身體器官已經退化。
這次被檢查出患有癌症。
什麼叫打擊?
考試不如意,戀愛不順心,趕去食堂吃飯只剩下一點冷菜。工作背鍋還要被老闆訓。
都不是。
是在讓你經歷挫折,經歷傷痛,慢慢複原,有了希望後,再給你重重的一擊。
鐘景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剛好在電腦前點煙,夾著香煙的手指都在抖,最後他將手機重重地往牆上一摔,碎成了兩半。
他匆匆叮囑了江山川幾句就趕去醫院了。
初晚這邊比賽前夕,她有試著去打鐘景的電話,裡面傳來冰冷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初晚下意識地心慌,眼皮直跳,可她一個人在國外,並不能聯絡到鐘景,
輪到初晚上場時,老師給了她一個笑容,她對初晚信心滿滿,也期待滿滿,
其實無論初晚參加過多少比賽,見過多少場面,然而這樣國際性的比賽著卻是頭一次。
場下的觀眾揮著代表自己國家的國旗,不停地鼓掌或吹口哨。
初晚看著臺下不同膚色的評委,他們的語速飛快,嘴巴一張一合,完全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她呼了一口氣,讓自己穩定下來,不去想,不去看,這是鐘景教給她的。
這次比賽,初晚跳的是民族舞。既然是走向世界的,那就得拿出自己國家的色彩來。
音樂前奏響起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初晚緊張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心裡裝著事,一開始她就錯了幾個節拍。
帶初晚的舞蹈老師看得幹著急,在底下為她捏了一把汗。
好在初晚慢慢穩住,掌握住了節奏,發揮穩定下來。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只想趕緊跳完,回去見鐘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支舞隨著她提裙擺的動作完畢。一下場,初晚不顧身後精彩的掌聲,就去找她的舞蹈老師,想要回自己在交由老師保管的手機上。
“老師,我的手機……”初晚站在她面前。
初晚舞蹈老師是她們學校的一位元老,有實力,登臺過百老彙演出,也跟國家劇院去演出。
前兩年因為腰傷問題給退了下來,後來就受聘來了城大擔任舞蹈教師一職,
陳老師臨近四十歲還沒結婚,是個典型,獨立不婚主義者。
她淡淡地打量了初晚一眼,小姑娘五官生得精緻小巧,骨骼纖細,可該有的肉一塊也不少。
她身上還穿著紅色紗裙,露出平坦的小腹,妝也還沒來得及卸,眼皮上掃著亮晶晶的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