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晚突然覺得,前路漫漫,黑暗再長,總還是有縫隙,讓光飄進來。
音樂的鼓點越來越急促,鐘景忽然停了下來,他看向初晚,目光筆直:“一起。”
初晚走過去,閉上眼,想著該下一步改如何跳躍。
好在她很快就適應,腰隨著音樂地扭頭,呼吸,向前,旋轉。
音樂從急促慢慢將下來,初晚記得舒緩的節奏是雙人舞,她不禁有些驚慌。
鐘景目光牢牢鎖住她,慢慢靠近,隨機一把牽住她的手。
挺奇怪的,明明是在劇烈運動,鐘景的掌心冰涼,汗微微濡濕,卻讓她的心炙熱起來。
在手掌看過來的一霎那,她渾身激靈了一下。
初晚想要用力掙脫開來,不料被鐘景牽得牢牢的。
初晚只能閉上眼,逼自己忘掉有人在牽著自己,她想努力把投入到舞蹈中去。
音樂的節奏再一次急促起來,鐘景扯了扯嘴角,松開她。
再一次摸著她的指尖,一路往上。從來沒有人這樣碰過初晚,她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渾身的不適應。
忽地,鐘景握著她的一手將她扯近方寸的懷抱中。
周遭全是男性濃濃的氣息。
鐘景雙手扶住她的腰,初晚一抖,在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甩開她。
鐘景沒什麼情緒地收了手,他走過去把音樂關了。
他整個人渾身像沒長骨頭一樣攤在地板上。
因為剛剛運動完,鐘景的聲音是沙啞的,他問:“還進舞蹈社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緊接著是一連串的輕微的啜泣。
初晚蹲在地板上,抱著自己的手臂在小聲哭泣。
鐘景抬眼掃過去,看她用一種最自我保護的姿勢把自己圈住。
他眼底有了情緒變化,但很快又壓住了。
“對不起,”初晚低聲道歉,“是我太固執了,我一直很想跳舞。”
“我媽一直不同意,也不支援我學這個專業。”
“我沒想靠跳舞成為多厲害的人,我只是需要它,喜歡出汗和感受順息萬物的感覺。”
“可是我克服不了這種心理障礙,女生還好一點,男生……”初晚的聲音越來越小。
鐘景起身走到她面前,他與初晚平視:“你也看到了,你只適合獨舞,舞蹈社有的比賽節目是需要合作完成的。
“你有試過解決它嗎?”
“有,我每個月定時看心理醫生,還吃藥,後來對醫院産生了抵觸心理,我媽說我有病,必須得治。”初晚往後縮了縮。
鐘景眉毛皺得緊,他並不贊同有病這個說話,他盯著初晚。
盈白的一張臉上是對未知的到來的一種逆來順受。
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欲張口說些什麼,終究什麼也沒用。
鐘景起身,慢慢把襯衫釦子繫上,把手機,煙塞進褲兜裡作勢離開。
初晚還維持著那個姿勢,忽然她想起什麼,喊住了鐘景:“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