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級藥草和礦石不值錢,要是過一陣,等玩家的等級提上去了,江月私底下提這樣一個要求,花非花和沐陽春肯定二話不說就賣江月一個人情。
但現在還是遊戲初期,公會里的生活玩家還需要初級材料衝級,眾目睽睽之下,他們若不先顧公會利益,就這麼把材料給了江月,他們也別想在公會里立足了。
尤其是江月剛才還打了他們的臉,耍了他們,今天他們要答應了江月,幾大公會都要淪為笑柄。
幾人對視一眼,同為女性玩家的花非花站了出來:“江月,你這是為難我們,這些材料可是我們幾個公會的玩家犧牲了練級時間辛辛苦苦採集的。你這樣拿走了,我們怎麼向公會會員交代?”
她說的是“你這樣拿走了”,而不是“你都拿走了”,一次之別,意思也差遠了。江月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著瞭然的光:“你們想要好處?”
老祖雖然不懂此地的物價,不過物以稀為貴,這東西都堆成了小山,能值幾個錢?花非花把這事說得這麼艱難,不就是為了抬價?
沐陽春很心塞,明明是交易,你情我願,雙贏的事怎麼到她嘴裡就成了他們佔便宜了呢?
花非花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勉強,估計是從未遇到過這種絲毫不賣他們面子,說話又這麼耿直的玩家。
“話不能這麼說,江月,這是公會玩家辛勤勞動的成果,是公會集體的東西。”花非花微笑著辯解道。
江月慢條斯理地揮了揮飄逸的袖口:“集體所有,人人有份,人人都做不了主,我明白了。”
幾個公會的管理都被嚥住了,見過不會聊天的,但沒見過這麼不會聊天的人,不是情商為負就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江月沒理這幾個管理一臉便秘的表情,頓了一秒,接著話音一轉:“我付錢,10銀幣一組。”
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讓以為還要廢一番口舌和討價還價的幾個公會管理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花非花偷偷瞄了江月一眼,半是好奇半是探尋地問道:“你怎麼改變了主意?”明明剛才還為了不付錢跟他們打了一架。
江月瞥了她一眼:“老祖不欠人情,本來是打算把煉出來的藥送給你們的。”她就沒想過白白拿人東西。
花非花&沐陽春等人:……
誰要你的藥啊!初級藥草只能煉製初級回血藥,每秒回覆5點血,持續30秒,冷卻時間10分鐘。新手村藥鋪就有賣,20銅一瓶,同樣的藥效,玩家必須比npc賣得便宜才能有市場。而一組藥,只能煉5瓶初級回血藥,這麼算下來,江月得虧十幾倍。
花非花都有些同情江月了。不過大家立場不同,她只能給江月一個憐憫的眼神,讓她自求多福。
“好,不過口說無憑,老路去買張契約卷軸過來。”沐陽春對身邊的親信說道。
契約卷軸是遊戲裡的一種道具,一旦用這種道具定下契約後,契約雙方必須履行契約的內容。若哪一方不遵守,系統會強制執行。就像今天這事,假如到了約定的還款日期,江月沒有給沐陽春等人錢,系統會自動扣除江月揹包裡的錢,付給沐陽春等人。若江月揹包裡的錢不夠,系統會記下欠額,一旦江月揹包裡有錢,系統會第一時間扣錢,直到把債務扣完為止。
玩過遊戲的玩家都知道,沒有玩家能一直不在揹包裡放錢,你坐車要花錢,修裝備、買藥水、吃東西都得花錢。包裡沒錢,在遊戲裡也同樣寸步難行。
沐陽春等人是怕江月賴賬,所以想了這麼個辦法,花了一金幣買了卷軸。
江月不懂遊戲裡的彎彎道道,不過對於立契她也是贊成的。今天的事已經證明了,這些凡人不守信用,還喜以多欺少,毫無道義可言。對於這種無恥之徒,老祖表示當然要跟他們劃清界限,有了這一紙契約,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也免得他們以後賴上她。
於是等沐陽春寫好卷軸後,老祖只掃了一眼就非常乾脆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沐陽春接過卷軸一看,很是吃驚。江月的字龍飛鳳舞,一筆一劃蒼勁有力,顯得氣勢磅礴,彷彿是從古本中拓印下來似的。簡直把他本來還行的簽名襯得慘不忍睹。
沐陽春心塞地把卷軸收了起來,帶著人走了。其餘幾個公會也如此,只有花非花留到了最後,她笑盈盈地問江月:“真的不考慮來我們公會嗎?我們百花會可是遊戲裡唯一一個純女玩家的公會,大家親如姐妹,是一個非常有愛的大家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連丹頂宗這種師徒相承,等級森嚴的宗派內部也充滿了鬥爭,更何況這些凡人的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