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與梁滇仁的談話並沒有進行多久,急診科的繁忙依舊無處不在,梁滇仁匆匆碾滅煙頭,對著肖然報以抱歉的目光,又一次投入忙碌中,只留下肖然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立在深夜的冷風中。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深夜十一點了,肖然輕輕推開門,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前面門縫透出微微的光,一定是莫雪儀哄孩子的時候又睡著了,忘了關燈,肖然並沒有起身,只是靜靜地但這眼前的一切,自從離開急診科,他已經漸漸習慣了家中的一切,他知道不用多久莫雪儀就會關上燈回到自己的房間。
“又去急診科嗎?”
走出來的莫雪儀看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肖然,問道。原本九點多就可以回來的肖然知道現在才走進家門,莫雪儀完全能夠猜到他一定又去了急診科,雖然已經離開那裡一年多了,肖然還是會不自主的回到急診科,每次都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些熟悉的身影,聽著科室裝置的響聲發呆。就連和自己一同逛街的時候,看著飛馳而過的急救車,肖然也會他停下腳步注視身旁閃過的藍燈,她能體會那是肖然對於急診科的留戀,是他曾經執著的守護,那裡有著他的青春與奮鬥。
“嗯,去看了看,還和老梁聊了聊。”
肖然默默的回答著,眼神依舊固定不移,像是陷入了沉思。肖然知道,急診科是他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經歷,一生也磨滅不掉的回憶。雖然很多人都說急診科最沒有歸屬感,由於身體和年齡的原因,醫護人員不可能一直從事急診工作。可是急診並不是一種簡單的工作和專業,它是一種流淌在急診人血管中的精神,它是一種深藏在急診人骨髓裡的特質,越急越有序,越快越規範,即是有一日選擇了別的工作,它也是一種急診人永遠磨滅不掉的情結。一日急診,一生急診人。
莫雪儀沒有達到沉思中的肖然,默默地沏了一杯咖啡遞到他的手中。莫雪儀開啟電視,這時候有些聲響也許會改變這個寧靜的空間,讓肖然的留戀減緩幾分。
電視中是熱播中的《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夜華與白淺纏綿悱惻的愛情中伴隨著《涼涼》的唯美,音樂中的委婉哀怨在此刻的肖然心中變得悲天憫人,似乎更適合肖然現在的心情,往日的一幕幕肖然肖然的眼前,搶救室裡的傾力合作,跳樓待命時守候的背影,火災現場進進出出的忙碌,雨夜裡長途奔襲的泥濘,廢墟裡一次次的搜救,......,眼前的一切都如同冬日的陽光一般溫暖。肖然的口中不覺跟著音樂哼出了聲音,在他口中《涼涼》歌詞已經被完全更改。
“夜深漸微寒,仍伴藍光微閃你在那裡期盼,病痛呻吟難緩快步移,伸手相攙微微夜已寒,我也倦意滿滿觀這許多病患,還故作身輕如燕只為了撫傷除患冰涼夜深依舊奔波勞殫,化身千萬為你驅寒無數歲月監護時時暖,攜我日日戰病難自從那日捧起這孔雀藍,爭分奪秒無怨無憾身雖疲倦心卻難安,微涼的床還有漸行漸遠的靈魂卻難見慣,難以評判發間霜微瀾,數為魂魄加衫數為生命撐傘,只求今生無憾,孔雀藍孔雀藍與我心暖閃燈微微藍,欲把夜路望斷雖覺淡淡孤寒,卻見眾人攜手撫傷救患與我長伴何來孤單冰涼夜深依舊奔波勞殫,化身千萬為你驅寒無數歲月監護時時暖,攜我日日戰病難自從那日執握這孔雀藍,爭分奪秒無怨無憾身雖疲倦心卻難安,微涼的床難以抹去漸遠的靈魂病榻之側點燃絲絲光暖,但求為你生命護帆若能死神手裡再回安,我願傾盡萬丈潭你我執手相握春風驅寒,共為世間病患笑顏無求病患戴德恩感,只因此生已將生命承擔在肩願生命無憾!”
歌聲漸行漸遠,穿過窗戶,飄蕩在遠方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