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回去之後,陶唐起來喝些肉粥做晚飯,陶虞陪著他,看他吃得好似碗中是什麼山珍海錯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用筷子戳他的腦子。
“看看你那一副春心動的樣子,你這麼傻兮兮地給人賣命,人家知道嗎?”陶虞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質問。
陶唐搖頭。
陶虞對於陶唐斷了袖子這件事沒有什麼反感,一來是他護犢子,自己的弟弟再不堪也是弟弟,二來他自己也是個荒唐之人,男男女女他都玩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陶家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終於忍不住彈了彈陶唐的腦門。
“感情的事情哪裡就跟生意一樣呢?”陶唐揉了揉,“他不是這種人,也強求不來。”
“明知道他不是你還撲上去?我看你的腦子怕是連著你的院子一起燒掉了。”
陶唐嘆道,“這哪裡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呢?”
陶虞就這麼數落了陶唐一頓飯,搞得他忙不疊的裝睡,還揉了揉耳朵,真是辛苦了。
另一廂,五湖回到家,他的母親姨娘們又是攏上來一頓訴苦,他也知道因為老帳房的事情範家今年也是年關難過,可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去借,一來他們還沒到山窮水盡,二來傳出去也是難聽。
好不容易聽完了婦人們的嘮叨,四海又來和他商量老帳房的事情了。
“小五啊,其實他現在就在廂房裡,只不過我沒讓他出來,娘她們都不知道。”
“他也知道我們要是報官他定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願意把錢還給我們,只求我們不要報官。”
“我覺得呢,他雖然幹出這種事情來,但是我們主僕一場,也就照他說的辦了吧?”
四海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只是還是徵詢一下五湖。
五湖知道四海是個仁厚的性子,只是範家從未虧待過他,他又是怎麼回報的?主僕情分?可笑。
“大哥,方才母親和我說,今年下人們都在議論這紅包少了很多,範家是不是要倒了?”
“大姨娘說她爹又病了,她大哥把錢都拿去賭了,過年也不回家。”
“二姨娘倒好一點,只是說了兩句做糕點的材料怎麼這麼次了。”
“三姨娘說新帳房欺負她,不肯給她買好的胭脂水粉。”
“四姨娘說……”“行了小五。”
四海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就離開了。
五湖見他走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這真是太費神了。
再過五天五湖就要回營了,在此之前他還有事要拜託陶唐。
陶唐的院子正在重建,可是陶家沒有人幫忙,只有一個老僕和兩個小廝在忙活,雖然陶唐不差錢,可陶家不許外人進去,也只好辛苦他們了。
不過陶唐其實就是個監工,五湖來找他的時候,他就搬了把躺椅在院子裡曬太陽。
“你這裡可真偏僻。”小廝給五湖搬了一把椅子,五湖隨手就拿了陶唐的杯子灌了一口水。
“那是我的杯子。雖然不是什麼好茶,讓你喝實在浪費,下次讓你喝水就算了。”陶唐瞥了一眼那杯子,又闔上了眼睛。
五湖倒不在意,說道,“你我之間有什麼好區分的。”
陶唐輕笑,臉上有些意義不明的紅暈,五湖只當他是曬得。
“我五天之後就要回營了,可你也知道我家的那個帳房,我打算再多請兩個吧。”
“行,我幫你物色,保管不會再發生相同的事情。不過——”
“不過什麼?”
“令堂和姨娘們總覺得是我們陶家把你們範家掏空了,我就是想替你看著,也怕被她們打出去啊。”
“這個好辦,我跟大哥說一聲就是了。”
這次陶唐總算是送了五湖回營,雖然一大早就爬起來讓他有些吃不消。
又過了月餘,陶唐先是收到了朝廷的封賞,接著又收到五湖寄給他的一些銀子,附上的信說這是他升了千戶的獎賞,權當給他重建院子了。
陶唐把這信和銀子一併收好了,連著好幾天都是樂呵呵的,陶虞覺得他真是把腦子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