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月餘,已是年末臘月,陶家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銀錢賬目,收債還錢都要在年前清算好,清清靜靜,平平安安地過個好年。
陶唐仍然是他的自在閑人,只不過這段時間煙波閣也陸續收了好幾件形制一樣的銀器,接著就又流到了陶家的票號去了。
夏掌櫃還是不肯說出銀器的來源,但是陶唐也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洗白,就是範四海都看得出來。
於是去找老帳房的人變多了,有的人真的在找,有的人卻不知道在做什麼。
五湖今年不能回家過年,要留守軍中。
陶唐吃著花糕聽四海說起此事,心思也就活絡起來,反正陶家人不待見他,少他一個不少。
五湖在軍營門前見到陶唐也是極愕然的。
“是那老帳房的事情有進展了嗎?”五湖問道。
“我就不能來陪你過年?”陶唐搖搖頭道。
“自然可以。”
陶唐不能進去軍營,就在附近的村子裡住下來了,他搬家似得把床鋪被褥都帶過來了,那房間被他佈置得像在陶家一樣。
五湖見了也是無奈,問道:“你怎麼不在家裡過年?”
“你不喜歡我來陪你?”
五湖搖頭,陶唐沖他一樂,“那不就得了嗎?”
“我帶了屠蘇酒,來一杯吧。”
五湖從軍五六年了,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更別提什麼過節不過節的,往年和士兵們一起過節,也飲屠蘇酒,一帳子的人歡聲笑語,吃著肉來守歲。軍中的人天南地北,每個地方的語言都不同,也就一直說官話,可這群漢子要是醉起來說胡話的時候,卻都還是鄉音,叫的都是爹孃、親人。
每逢佳節倍思親,幼時有口無心念過的詩詞,終於識得其中滋味。
“來!”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新年好啊。”笑著向對方祝賀。
陶唐覺得沒白來,這年過得比在家裡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