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君澤在花澗月的樓閣撫琴,一直到傍晚十分才停歇,若不是見著花澗月已掌燈,街道巷子也已燈火闌珊,我大約還沉浸彈琴的樂趣之中。
晚些時分若水送了茶水和酒水上樓,以往到了這個時候,若水都是睏乏躁動的,不過今日倒是格外的精神。
她說今日大飽了耳福,日後還有這等好事便更好了,若水是想的美了些,能聽君澤撫琴一下午,這種事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吩咐若水再去查一查清山狐族與沁陽範氏,看一看這兩方世族的族風,既然已出手,那麼要麼不做,要麼便做到底。
與君澤在花澗月休憩了一晚,第二日回王府之時,左蒼離,桃夭和染嫣都已不在王府中。付遠說他們今日一早便離開了王府,同時左蒼離也讓付遠轉達他的謝意,說是來日必會在登門道謝。
左蒼離說的這個來日究竟還有沒有,我便不得而知了,不過君澤倒是覺得左蒼離這般說了,便一定會在回來。
我本來便喜歡清閒,如今這幾日無事,我也頗為自在,喝酒賞花,看話本子,一樣不落下,付遠欲言又止,燕婷燕月也不大看的懂我,明明前幾日才狂風驟雨,轉而現在陰雨綿綿的過渡期都還沒有便直接就是威微風和煦了。
他們覺得我變化很快,有些跟不上節奏,不過我倒是不覺得了,畢竟人生皆隨性便好,我向來不喜換剋制自己。
我吩咐若水去查探清山狐族與沁陽範氏的事,若水也已查探清楚。今日巳時若水來了一趟王府中與我道說情況,清山狐族中規中矩,不論是狐族之人還是狐族的修為,找不出太多的錯處,同樣也拿不出一兩個修為尚可之人。
清山狐族的兩位掌權長老是兩尾黑狐飛泉,兩尾白狐鳴玉。飛泉掌清山狐族之人,鳴玉掌清山狐族的事,配合的倒是極為默契,族中原本的族長是一隻三尾紫狐,其名為紫悠,負責決斷族中大事。
本來生活在清山的狐族也還算是自在,後來因為染嫣招惹了黑狼族首領,卻反誣陷狼族首領輕薄於她,從而引發狐族和狼族的爭端。
作為兩族爭端根源的染嫣卻並不受此事影響,因為相貌出眾,依舊被眾多男狐作為呵寵的物件,族長中的女子自然心中不暢快,所以便聯合起來設計了染嫣,在紫悠的默許下將染嫣趕出了狐族。
染嫣雖被趕出狐族,但是狐族和兩族的矛盾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兩族相鬥了百餘年,鬥來鬥去便像了執念,大約是不分出勝負不會罷休了。
後來狐族聽聞風聲,說是染嫣在桃花谷修煉成了五尾,修為大漲,紫悠和飛泉鳴玉商議之後,便自行退去族長之位,讓飛泉鳴玉以族長之位將染嫣迎回族中。
染嫣回來狐族之後,狼族忌憚染嫣的修為,收斂了不少,紫悠見狐族和黑狼族之事暫緩,加之染嫣要求,便離開狐族去閉關修煉了。飛泉鳴玉也知曉染嫣並無治族只能,所以並未給染嫣放權,但會盡力滿足染嫣的需求,只要染嫣留在狐族即可。
只是後來染嫣耐不住而離開了清山,還結識範子蠡,不打算在回清山狐族,幾番規勸染嫣要顧及狐族之事,染嫣無動於衷,狐族這才萬般阻撓染嫣和範子蠡。
至於沁陽範氏,他們並沒有並沒有什麼很密辛之事,也算是一個德行兼有的世族,不論是修道一支,還是建業一支,皆為民做了不少大善之事。
其實他們也並非是絕對的不允世族之人同妖魔之士往來,因為範氏一族也有祖先曾與妖配,不過也因為其妖的血脈之事,範氏嫡子每代只出一人,這一人擁有強大的靈能,但壽數都常人要短上許多,被範氏一族稱其為血縛。
諸多年來,範氏一族為了解開血縛耗盡心力,現下好不容易有了頭緒,自然不願因為染嫣這隻狐妖而旁生枝節,所以才會一知道範子蠡和染嫣之事,便千方百計的阻止。
關於阻撓染嫣和範子蠡一事,狐族也並無錯,畢竟關乎狐族大事,而且便是與黑狼族鬥得這般厲害,也不曾違背九剎的規矩,更不曾為此修煉禁術。沁陽範氏一族也無錯,此事關乎範氏一族的未來,並非小事,而且沁陽範氏這些年所做之事可算是可圈可點,無論何時都不曾忘記為民的初心,也是難得了。
如今因為範子蠡受了重傷且不知所蹤,被收養在沁陽範氏一族的代理族長範白璧承範氏一族之意,決意率範氏一族修道一支親上清山,與狐族一戰,企圖找回範子蠡。
另黑狼族首領知曉染嫣已不在狐族,且前狐族族長又不知去向,便也在謀劃攻入狐族領地,企圖一舉拿下狐族。
因為一個染嫣,狐族落得了今日這般進退兩難之地,還真是無妄之災了。
“阿么又在想什麼?”君澤道問道,將手中的米色小糕點遞於我的嘴邊,我稍愣了一會兒,這才張口吃下君澤遞過來的米色小糕。
想著狐族,黑狼族,還有沁陽範氏一族,倒是想的出神了,與君澤大致說了他們三族之間的事,在一回吃下君澤遞過來的小糕,我微微嘆息道:“本來以為就是染嫣之事,現下卻又扯出了三族之事,我若插手又是在給自己找事,若是不插手,則又總覺得哪裡不對,我以前不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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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澤聞言淺聲輕笑,伸手撫著我的左臉道:“阿么這般,大約是被我傳染了。”
“傳染什麼?”我不明所以得看著君澤。
“阿么日後便知道了。”君澤依然淺笑回道,但是也賣了個關子,他將我的酒杯斟滿酒液,這才又道:“阿么若是想去清山,我便同你一起去。”
“你都這般說了,那我便行上那麼一遭。”我端起酒杯,故作無奈的瞥了瞥君澤道,將手中的酒杯湊於君澤嘴邊笑問道:“若是我去了清山,你覺我會做些什麼?”
“夫人所喂之酒,果然都是甘甜一些的。”君澤喝下杯中之酒,滿意道,而後才回答了我所問之事:“夫人向來做事皆是要麼不做,要麼便一事做到底,此去清山的無非就是化解黑狼族和狐族的干戈,沁陽範氏一族和狐族的矛盾,並化解沁陽範氏一族的血縛,為夫說的可對?”
“夫君說的在對不過了,如此,可想要何獎賞?”我戲問道,伸手抬起了君澤光潔好看的下巴,略有輕薄之意。
“為夫別的不求,但求夫人閉眼即可。”君澤回道,眼中好似有星空閃爍。
見君澤這般,我遂了他的意閉上了眼睛,我倒是要看看君澤要做什麼。我感覺到了君澤起身,然後在我身側坐了下來,他一手扶著我的後腦,一手則抬起了我的下巴,突然唇上溫熱柔軟,我睜開眼睛,君澤近在晝尺。
他的睫毛很長,他的眼睛很亮,察覺到君澤做了什麼,我的臉頰發燙,不好意思的又閉上了眼睛,當做我不曾看到此事。
好一會兒之後,君澤鬆開我,但卻將我攬進了懷中,他笑的像是我幼時做壞事得逞又無人發現之時一般,帶著滿滿的笑意道:“夫人怎麼會這般可愛,讓為夫越發的不可自拔了。”
我撇嘴看了一樣君澤,本想叨叨他怎麼這般唐突,只是話到了嘴邊便又說不出口了,只得埋首於君澤的胸口。
偶爾會有那麼一些小不同,這大約也是九瓏夫妻間相處的樂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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