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聖女一直到了第二天接近晌午時候才起身,用過了午膳,出了牡丹宮就收到了燕山府君暴斃的訊息。
皇帝迅速召集程奉泉、常琴等一幹人等。急匆匆趕到了閔王府,只見玉蓉兩眼紅腫,守了一夜的屍體。
皇帝也不動聲色,示意奴才們將人帶下去休息。
隨後讓程奉泉檢查了屍身,又讓仵作驗屍。著常琴將府內奴才細細審問個遍。
“回稟陛下,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臣也審訊過了”常琴將昨晚大致情況說給了皇帝,隨後質疑,“桃林在昨晚得知府君死訊後就奉命進了宮。至今未回。”
皇帝黑著臉,“奉誰的命。”
“玉蓉大人的命令。昨晚也是玉蓉大人攔住了要去宮中面聖的眾人,他還親自為府君擦拭換衣。”
“朕要你們這些奴才何用?連一個罪人都看不住,你們都去給府君陪葬好了。”
一時間眾人皆不作聲,程奉泉著禦林軍將閔王府的奴才們就地拿下。只等皇帝一聲令下。常琴勸阻,“陛下稍安勿躁。這些都是證人,後續審查或許有用得到的地方,暫時先關押起來吧。等查清府君死因,到時在處置不遲。”
皇帝冷哼一聲,氣憤的說,“仵作呢,驗完沒?”
仵作上前如實稟告,燕山府君有輕微麻痺中毒導致內傷複發的症狀,於是仵作細問奴才們,是否給府君飲過酒。
有個小公公忽然想起來,昨夜昭儀給府君飲過一種西漠進宮的酒。就是不記得叫什麼名字。
常琴補充道,“是火屠魯,西漠有名的酒。不過並不是烈酒,而是用沙漠中的一種花果釀造的,酸中帶甜,很多女子和孩子都會喝。這應該並不致命。”
仵作皺眉道,那要細細檢視府君用過的酒和容器。
掌管飲食的公公在禦林軍的帶領下,搜出了當晚兩人用過的酒和酒杯酒壺等器物。仵作細心驗毒,一盞茶過後,並無發現。壇中的酒和器物並無任何毒性。
皇帝全程閉目冥想,聽著下人的稟報。問道,“當日送來幾壇。”
常琴回憶道,“各宮領取貢品的單子是臣和齊瑞雲大人一同擬定的,隨後呈給六王爺審查。臣記得,特地送到閔王府的一共是三小壇火屠魯和六盒喜糕喜餅還有些西漠特有的蜜瓜。現在搜出來的火屠魯還有兩壇半多,按照一般人的酒量。差不多一人一小壺而已。”
皇帝將昨晚宮中派來接送府君的公公叫來,審問詳情。
有一個公公戰戰兢兢的說道,“奴才們帶著府君離開的時候,皇後宮中的桃林姑姑,特意給奴才一個牛皮小酒囊。吩咐說裡面是子玉大人留下的治療內傷的藥。府君病的嚴重,需要隨身帶著。一旦咳嗽或者不適就要及時飲用不得耽擱。小的們,小的們就聽了吩咐。記得當晚府君在看到白蓮劍舞的時候確實劇烈咳嗽起來。後來……後來奴才們趕緊給府君服了藥。後來轎子裡就安靜了,彷彿還聽到府君的呼吸聲,奴才們就以為府君睡著了。按照陛下吩咐,看完劍舞,就把人抬回閔王府休養以便第二天召見。誰知,誰知進了閔王府,抬到東廂客房,奴才們才發現府君故去了。奴才們知罪了,請陛下責罰。”
皇帝揉著額頭,揮了揮手,程奉泉將人帶了下去。
“怎麼半晌不見桃林?”
常琴回道,“已經吩咐人去宮裡抓人了。只是並不知道她去了誰的宮中。”
皇帝怒目圓睜,吼道,“管她去了誰的宮中,奉朕口諭,就是把整個後宮翻過來也要捉住這個膽大包天害死府君的狗奴才,朕要將她碎屍萬段。誰要是膽敢求情包庇,一同處死,絕不法外開恩。”
“是。”
遠處小跑過來一個侍衛,“啟稟陛下,玉蓉大人請您移步書齋,他有話要說。”
皇帝氣沖沖的站起身,“朕就知道跟他脫不了幹系,罔顧朕的信任。這個罪臣賊子。”
程奉泉握著佩刀緊隨而上。
皇帝一腳踹開了書齋的大門,卻見玉蓉梳洗過後,換了身暗紅色的繡金線饕餮朝服,芍藥雲紋,繡工精緻。將整個人襯得更為穩重得體,漂亮豔麗。
他不卑不亢的站在屋中,神色也不慌張,“陛下,切勿動怒,這事兒跟府中的人沒有關系。臣知道府君大人為何而死。”
皇帝陰沉著臉色,盯著眼前這個人,好似從來不認識一樣。
“不過,這個事臣只能告訴陛下一人,還請程大統領門外守候。”
皇帝向後揮了揮手,程奉泉轉身將門關好,侍立在外。
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說吧,朕也很感興趣。你是怎麼弄死他的。”
呵呵呵,玉蓉低頭笑道,“他來的時候都重傷的下不了床,殺一個廢人,這個本事臣還是有的。”
“你為何要殺他,他可是你的親舅父。”
玉蓉極為平靜的說“陛下早晚會殺他,死在我的手裡,也許是他最好的選擇呢。”
皇帝冷哼一聲,“朕又為何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