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近細看,似乎是浮林夕的衣冠冢,大約是靈堂不能去,浮於野自己弄了個衣冠冢專門祭奠她。
浮於野一臉平靜地拿出一壺酒,撒在了黃土中。
“林夕。哥哥來見你了。”他道完一句,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浮於野低著頭,眼睛輕輕闔上。
“你知道嗎,林夕。我這一生,到此為止,失去了很多東西。自幼我沒有天賦,失去母親,如今還害死你。但其實我從來沒有覺得失去有多可怕,因為對我來說更可怕的是,那些東西我從未擁有過。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你有安夫人的真心愛惜,又有一顆真心去愛惜墨離遷。”
“我...好像從來沒有被真心愛過,也沒有勇氣去真心愛他人。”
“像我這樣的,其實才更該去死,你說對吧?”
浮於野抬眸望向拒霜所在的方向,似乎看到了她一樣,卻雙目空洞。
拒霜心驚,卻忽然發覺浮於野的面貌忽而變得猙獰扭曲,她暗道不好,恐怕是夢醒了。
拒霜重聚精神,比浮於野先一步睜開雙眸,趕忙坐在一旁,裝作打盹的模樣。
浮於野緩緩醒轉,滿心蕭然,最近怎麼經常夢到從前的事呢?或許是林夕的祭日快到了吧。
他微微蹙眉,看著眼前垂頭瞌睡的拒霜,起身便拍醒了她。
拒霜裝作醒來的樣子,揉揉惺忪的雙眼。
“咦?我怎麼睡著了。”拒霜迷糊地站起身往外走,“浮於野上仙,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你聊天。”
浮於野也不挽留她,拒霜順利地走出門,便向長淵的宮殿處飛奔。
一切皆通了,她已經找到關鍵!
——
“長淵!”拒霜嘩地一下推開檀木門,進去後又四處張望小心地將門關好。
長淵正打坐調息,見她來,便起身為她斟了杯茶。
“找我何事?”
“長淵,你錯了!我知道真相了!”
“你慢點說...喝杯茶吧。”
“你認為於野上仙是外強中乾,實際內心脆弱之人對嗎?”
“嗯...不然我也不會寧可犧牲自己生命也要封印他的記憶。他最害怕失去,曾經的兩次失去,給他造成重大的打擊,使他罹患癔症到如今,連大司命都不得解。要是得知我也將去,他可能也會隨我去了...”
“並非如此。於野上仙的癔症是他自己要犯的。”
“你說什麼?”
“是安夫人以贖罪的名義,讓愧疚的於野上仙每十年都服下毒藥,以此折磨他報復他。”
長淵眉頭擰成鎖環,金眸沉冰,見他如此拒霜又說道。“我都搞清楚了,於野上仙不是害怕失去。他在意的是自己從未擁有過真心!”
“你有何證據?”
拒霜自然不能說自己有觸夢這技能,她轉念道,“剛才浮於野上仙喝醉酒了,就開始斷斷續續說胡話。他親口說的,他從來沒有覺得失去有多可怕,因為對他來說更可怕的是,那些東西他從未擁有過。他還說自己這一輩子好像從未真心被愛過,也沒有真心愛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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