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地眼中的狠戾,已然不見了。
方才的話,只是想心裡痛快一些而已,事實上,他的父親,已經嚴厲警告他們兄弟,不許對鄭昊,有任何的報復行為。
重要的是,他幾次三番栽在鄭昊面前,對鄭昊,已經產生了某種畏懼,看到鄭昊,內心深處就不自覺地哆嗦。
他嘴巴張大著,想回答鄭昊的問題,聲音卻發不出來。
楚家之人,一見到鄭昊出現,頓時就像是炸了窩一樣。
楚遂未得段延地的准許,不敢站起來,指著鄭昊道:“鄭昊,你來得正好。你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負責。別帶累我們。真沒想到,你膽子也太大了,敢傷段二少爺。你是你,我們是我們,我們同你沒有關係。”
楚良點頭,道:“段二少爺,這小子,從小就頑劣,我們說的都是實話,過去的好多年,都沒有來往過,只是最近才又碰上了,實在不知道,他竟是闖下這麼大的禍端。打折你的腿這件事情,實在同我們楚家沒半點關係。他就是一個陌生人,早就同我們斷絕關係的。”
鄭昊早就知道,他的舅氏,是一群無情之輩,對楚良等人的話,心中,絲毫不起波瀾。
大舅媽於潔看鄭昊無動於衷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她們都跪在地上,鄭昊這個當事人,得罪段延地的罪魁禍首,竟是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一副看戲的表情。
她聲音尖銳,道:“鄭昊,還不跪下,向段二少爺認錯,求段二少爺饒你一條小命?”
楚寧眼中閃過一抹狠芒,道:“僅僅是跪下,哪裡能消段二少爺心頭之恨。鄭昊,你別連累我們,先自折一臂,再跪下求段二少爺饒命,以示誠意。”
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段延地表情的尷尬。
鄭昊雖是知道楚家這些人的德行,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小失望。
要不是想知道母親的一些情況,他是不會主動同這些人產生聯絡的。
很難想象,母親在這樣的一個家族裡長大,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呵呵一笑,看著額頭上有汗珠滲出的段延地,道:“段二少爺,他們要我向你跪下,你確定受得起嗎?”
段延地還沒有說話,楚寧為了表明立場,登時就怒了,大喝一聲,道:“鄭昊,你真是夠囂張的!以為醫術好些,有一些願意幫你的朋友,就真的忘記了,自家是什麼身份了嗎?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給你機會,跪在段二少爺面前,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轉而義憤填膺之狀,對段延地道:“段二少爺,請允許我站起來,我要將他按在你面前,打折他的雙腿,向你道歉!”
楚遂和楚良對視一眼,連連點頭,也表現得極為憤慨。
楚遂叫道:“段二少爺,我是他的大舅舅,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我可以管他。只要段二少爺開口,我現在就動手,替他的父母,好好管教一下他。”
“沒錯!”楚良也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混賬的東西,從小就沒有父母打過他,養得是天不怕地不怕,連段二少爺都敢去得罪,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身份有多卑賤。請段二少爺允許我們起來,我們給段二少爺一個交待。”
段延地心頭一動,這個,不算是他對鄭昊的報復行為,是鄭昊的親人,想要對他管教,屬於鄭昊的家庭內部矛盾。
他正要開口同意,卻是聽到鄭昊那清淡,卻是讓他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話,道:“段二少爺,有沒有想過,腿沒好,就站起來,會影響傷腿的恢復,到時候真的再傷,有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什麼?
這是赤祼祼的威脅啊!
段延地身軀又是一顫,剛要說出來的話,又直接嚥了回去。
他不知道鄭昊,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那麼多人護著他,就連他父親,都對他下警告,而且,又聽到傳聞,最近鄭氏集團受到攻擊,甚至鳳棲山都被直接攻打,同這個鄭昊,可能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