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爺爺一臉再容易看清不過的、被說中的心虛模樣。
阮枝筱深吸一口氣。猛地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她抿著唇,完全無法理解:“她失蹤了?你們卻什麼都不說?!……你們報警了嗎?”
日暮爺爺慌了,連忙擺著手:“不報警……不能報警呀!”
“那日暮學姐在哪裡?!”阮枝筱異常冷靜地質問:“不能報警的話,那是什麼涉嫌非法的活動嗎?如果您有難言之隱,可以告訴我。我絕不會對外洩露,也會盡力幫上您的忙。”
“你們知道她在哪裡。”旁觀了好一會兒的藥研藤四郎偏過頭,看向了被日暮爺爺頻頻關注的院子。他推開窗戶,順著那個方向觀察片刻後挑了挑眉:“……那座小木屋嗎?”
日暮二人:?!
無條件信任藥研藤四郎的判斷,阮枝筱拉住對方的手,眉眼間蘊著的是一股失望和憤怒。
【或許是聯想到自己了。】
【家人……啊。】
藥研藤四郎笑笑,忽然把人抱了起來,輕而易舉地從窗子翻了出去。他牽著她,快步往那座小木屋趕去。日暮爺爺同日暮阿姨在屋內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也試圖翻窗戶追上。
“不能去那裡……不能去啊!”
“哎!你們停下!”
路線經過院中那一棵巨大的樹木時,阮枝筱眨了眨眼睛。
——幻覺,又出現了。
古老的、枯敗的櫻木煥然新生,花苞陸陸續續地從幹癟的枝丫上冒出頭來,迅速綻開,又飄然墜地,落下一場夢幻般的花雨。
藥研藤四郎踹開貼了無用符咒的脆弱木門,空落落的屋內唯有一口老井罷了,只一眼便可一覽無餘。他皺了皺眉:沒有任何“活人”。那日暮爺爺的古怪到底因何而起?或者說,那口井底……?
阮枝筱沒有說話。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口井,神情堅定到不容拒絕。少年付喪神無法阻止,只能沉默著跟在身後。
恰在此時,日暮爺爺踉踉蹌蹌地追了過來。藥研藤四郎嘖了一聲,上前幾步,意圖將人攔在木屋之外。
卻在此時——
當阮枝筱的手觸碰到井口的那一刻,人類肉眼無法窺見的藍光自井底沖天而起,狂風肆虐,吹散了她早上隨意綁起的長發。她下意識回頭,向近在咫尺的付喪神伸出了手,藍光卻化作了無數雙手的模樣,纏繞上她的腰間,將她往深井中拉。
藥研藤四郎眼中紫光一閃,拼盡全力也同樣往井中墜去,指尖就要觸碰到那充斥著人類血肉溫度的指尖時——阮枝筱消失了。
藥研藤四郎卻腳踏實地踩在了泛著泥土腥味的井底。
他抬起頭時,能看見日暮爺爺同樣驚恐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