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研藤四郎和平野陷入了苦戰。
雖然是夜戰, 更適合偵查、隱蔽能力高的短刀戰鬥, 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又有拼上一切都要守護的人在背後,出手時多有顧慮,局勢很快傾向於對他們不利的一方。
蘇曉第一反應是要拉人進本丸,但不知為何, 即使嘗試了一次又一次,她可以模糊察覺到本丸的存在,卻彷彿被隔了一層霧, 怎麼也打不開進入的通道,急得她直咬嘴唇,生生咬破了皮、沁出血珠也不自知。
血液中蘊含的甜美氣息,讓妖怪愈發躁動。平野的臉上被劃出了一道細密血痕,若不是藥研藤四郎從旁搭了一手, 就不僅僅是一道口子了。
蘇曉沒忍住, 驚呼了一聲,難掩恐懼。
阮枝筱被她護在身後。古怪可怖的妖怪仍然一點點拉進了和獵物的距離, 小姑娘抓住蘇曉衣角的手慢慢攥緊, 大腦卻漸漸放空,步入到奇妙而朦朧的境界。眼前的世界在遠離、消去,但是一種舒服的、暖融融的感覺。
幾乎是同一個瞬間,不顧妖怪揮下的粗壯尾巴,藥研藤四郎近乎本能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聽不見妖怪嘶啞尖細的咆哮,意識飄到了輕輕軟軟的地方, 像是睡意沉沉壓在眼皮上,小姑娘半合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地想:
【該怎麼辦……?】
【不夠。還不夠。】
【誰都好……來救救——】
“雪音!”
發自心底的呼喚被打斷,阮枝筱被一聲大喊從那夢幻般的世界抽離。如夢初醒,她下意識抬頭,精準地在昏暗的夜幕中,看到了從高樓天臺一躍而下的——穿運動衫、手持奇怪長刀的……少年?!
“豐葦原中國,再次引起騷亂者,吾夜鬥神降臨於此,臣服於雪器之威,之拂除種種汙穢障壁——斬!”
身手靈活得不可思議,運動衫少年揮舞武器,幾個騰躍之後,在他落地的同一個時刻,之前包圍著阮枝筱等人的妖怪就崩落成大大小小的碎塊,死透了。更不可思議的是,沒有血跡,也沒有屍體,那些碎塊隨著刺眼的白光,一閃後便消弭於天地間,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落下。
審神者和刀劍男子都不免愣住了。運動衫少年卻彷彿無事發生過,理都沒理被自己救下的四人,他把刀一拋,隨著一句“回來吧,雪音”,長刀便化為了形容稚氣的小少年模樣。
【——第、第三個審神者?!】
【但是這刀……從來都沒有見過啊!】
“啊啊~無聊,又做了次虧本生意。日和說的真的沒問題嗎?這樣下去我的神社究竟猴年馬月才能建起來啊!”運動衫少年揉著亂發,突然崩潰,蹲下來一頓嚎啕,“我的一億兩千萬信徒還在等著我啊!”
更小的、由刀化成的少年皮笑肉不笑,竟然在下一秒,一腳踹上了對方:“混蛋神明!如果不是你上一週又花了20萬去買那些什麼鬼轉運招財貓,我們至少不用每天都去吃麵包邊了!不可能的你這種八百萬眾神最末端的辣雞無名神是不會有前途的!死心吧夜鬥!”
“不要啊!雪音!啊!輕一點!有、有東西要出來了雪音——!”運動少少年哭得像個五百斤的……傻子。
阮枝筱和蘇曉道謝的話就這麼哽在喉嚨裡,開始用看智障的表情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陣此處應和諧的畫面過後,倒是被稱為雪音察覺到不對勁。他放下手,扭頭看著注視自己的兩個女孩子,低頭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夜鬥,再瞅了瞅身後,終於確定:“那個……你們,是在看我嗎?”
不然她們在看為什麼,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