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自己吃了一頓滿漢全席,那種滿足感還十分真實地保留了下來,因而阮枝筱今天起床的時候,格外戀戀不捨。
當早起專用的“火情警報”手機鬧鈴響起,她卻連手都不想伸出來,只是緊了緊陪伴自己七年之久的小熊抱枕,腦袋往被子裡一縮,反倒更加蜷了起來,又被軟軟白白如雲朵是的被褥裹著,簡直是一隻懶洋洋的小蠶寶寶。
好在惱人的奪命連環鈴也沒響多久,就彷彿被阮枝筱延伸出來的意念所操控似的,實現了天下所有懶癌隔空關手機的美好願望。
然後阮枝筱幸福地重新舒展開身體,繼續回應周公的熱情。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也不累,只是捨不得這次的好夢所以想多賴一會兒床,沒有絲毫掙紮地,她蹭的一下從被窩裡坐起來,睜開眼睛看向放著手機的床頭櫃,果不其然就正正迎上了一雙失去鏡片遮掩後,好看得愈發喪心病狂的眼睛。
“早上好呀,筱筱。”
三日月宗近完全沒有私闖少女閨房,且少女只淩亂地穿著膝蓋以上小睡裙的緊張感。一身寬松又舒適的家居套裝,十分的清爽閑適,他將剛剛關閉鬧鈴的手機放回原處,彎下腰來,揉了揉阮枝筱亂成一團的發頂,“不多睡一下嗎?”
昨天她竟然沒有鎖門嗎????
……哦、對了,好像是要給爺爺拿睡衣,把門開啟之後,不小心睡著了。
然而還沒有忘記床底下那本罪惡的a三明的福利本,頂住讓人手足無措的羞恥感,阮枝筱冷漠臉推開三日月宗近,不想和他搭話,並向他施展轉移話題大法,“我要洗漱了,爺爺先出去。”
面對小主公不堪一擊的強硬姿態,三日月宗近也沒有揭穿。他笑著點了點頭,便十分配合地離開,還極為細心地代為合上了臥室的門。
於是話音剛落就開始擔心自己口吻是不是太強硬的阮枝筱,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三日月宗近消失在門後的背影。
這麼安靜?生氣了?
又好像沒有。
從來沒有跟家人以外的成年或者說千年老妖精)男子相處過,再加上審神者與付喪神、玩家與遊戲角色的種種複雜設定,阮枝筱其實對如何同三日月宗近交流,十分苦手。她唯一能夠慶幸的,大概就是對方在某種程度上,對自己近乎是千依百順的縱容溺愛,包括任性。
可能劉嬸都不一定會做得如此直白露骨。
但是酥酥家的三明爺爺和姥爺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酥酥和她的刀劍男子,更像是朋友一樣的關系呢?是她哪裡做得不對嗎?
重重地嘆了口氣,阮枝筱從床上爬下來,打算回頭跟蘇曉取取經。雖然對方不管看上去還是實際上,都是一個加量不加價的傻白甜,但至少人家刀男人比較多,說不準磨著磨著,集腋成裘,也堆出了一筆經驗呢。
開啟衣櫥,踮起腳尖把掛在上面的家居小裙子摘下來,視線卻在不經意時被角落中一閃一閃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她匍匐在地上伸手去探,拿起來發現竟是昨天鶴丸國永送給自家爺爺的小瓶子。
昨天爺爺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掉在這裡了吧。
等下拿給他去。
雖說當初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這份漂亮的禮物,但阮枝筱私心還是很喜歡這像紅寶石似的剔透晶體。停下整理衣櫥的手,她把小瓶子放在掌心細細把玩,看了片刻,卻有些困惑。
“誒……錯覺嗎?顏色,好像變深了?”
抱著不解,阮枝筱匆匆洗漱完、換好衣服,便拿著小瓶子啪嗒啪嗒地去找三日月宗近。早餐是最省事的麵包抹果醬配鮮榨果汁,她小口小口咬著麵包的一角,擔心道,“是不是這個東西需要特殊的保管條件?酥酥家的姥爺有說過什麼嗎?”
這麼好看,要是壞掉了,就太可惜了呀。
對比阮枝筱一臉心疼,三日月宗近卻絲毫不擔心。早餐期間,他把每個味道的麵包都切了一塊稍作品嘗,對冰箱裡五花八門的飲品也蠢蠢欲動,看得阮枝筱不禁想起對方剛來的那一夜,自己房間遭受的慘案,後來索性翻出爸爸品酒用的成套小杯子,每樣給他都倒了一點。
一個好奇心能碾壓九命貓的爺爺:)
學著阮枝筱的動作,將麵包片放入烤麵包機當中,三日月宗近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按鈕,隨口道,“鶴丸閣下倒是沒有說過什麼特殊的。筱筱要是喜歡,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再向那邊尋一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