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再心不甘情不願,畢竟待在沒空調且充滿水霧的浴室中,堪稱人間桑拿、新式十大酷刑之一,阮枝筱在浴室裡磨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小臉悶得通紅,最終還是不得不轉動了門把。
沒錯,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身為二十一世紀根正苗紅黨的接班人,區區豬隊友造成的烏龍事件罷了,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把門悄悄推開一條小縫,阮枝筱探出小半個腦袋,眼見四下無人,不禁長長鬆了口氣。她一手捏著那本罪惡的a三明r18本,另一手力爭無聲地將浴室的磨砂玻璃門愈發開啟,在留出足夠透過的空間之後,便腳底抹油,一溜煙就直奔自己的臥室。
開門,沖入,關門,反鎖;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阮枝筱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甚至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沒辦法啊!太羞恥了啊???
在當事人面前一無所知拆開了a他的r18本,封面就是糜♂爛的福利np風,還被下了“現世的風行真是有趣”的評價。
被誤會了吧???絕對被誤會了吧???這還能見人???
如果不是三日月宗近情況特殊,身份特殊,她現在八成已經開始考慮去外公外婆家住幾天,以此逃避慘淡現實的可能性了。
在浴室裡捱了太長時間,感覺自己差不多是個自燃的小火爐,但就算這樣,阮枝筱還是堅持先把a三明本藏到了床底下最裡面的角落,確保只要老人家不是翻箱倒櫃地造反,就絕對無法將其挖出來後,趕緊站到空調的風口處,兩隻手也作小扇子狀不停扇動。
很好,決定了,今天就讓老人家睡沙發吧!反正昨天就把毯子枕頭都給翻出來了,三人座的加長沙發也足夠他伸胳膊踢腿的,不會難受。
然後等涼快下來,就是時候和酥酥那個專業坑隊友的傻白甜,好好談談人生了:)
阮枝筱默默把征討蘇曉的臺詞打了個腹稿,刪刪減減、添添改改,正寫到“論傻白甜的粗心程度和數學成績慘淡的關聯性”時,門外卻傳來了三聲輕叩,不急不緩,正是三日月宗近的作風。
“筱筱,”隔著一扇木門,他的聲音也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但一如既往的好聽,“我可以進來麼。”
……她可以說“不”嗎???
“你、你進來要做什麼?”阮枝筱登時進入了警戒狀態。她轉頭看向門,想象著門外之人此刻的神情,眼睛撐得圓圓的,耳朵也豎了起來,外強中幹地生硬道,“今天,爺爺睡外面。被子和枕頭都在沙發上!”
哦呀,是剛才一不小心逗過頭了?
他的小主公,還真是容易害羞的孩子。
不過今天……不行呢。
攤開掌心,三日月宗近低頭看著在柔和燈光中,依舊散發出閃爍微芒的赤色晶體,眉梢輕挑,唇邊勾起一抹饒有趣味的笑。
——焦躁不堪的主人家,已經在發出邀請了。
“哈哈哈哈,睡在外面倒是無妨。只是,前日筱筱送給我的,嗯,‘睡衣’?好像並不在大廳之中呢。”隨口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三日月宗近傾聽門內細微動靜的同時,輕輕撥弄著光芒愈發明亮的小瓶子,彷彿能瞧見那端之人焦急的神色。
啊、或者稱之為“神明”才更為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