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看著此時離宮門落鎖時辰還早, 就抱著小田瑞回了後院,把他交給趙瑤,然後換了身衣裳溜達溜達去皇宮了。
走在路上,田仲心裡想著等會該怎麼勸。
縱觀歷朝歷代, 服食丹藥的皇帝不勝列舉, 這些皇帝倒未必對修仙求道真有什麼興趣,圖的不過是個養生甚至長生, 以趙孟如今的年紀, 求長生還早了點, 大概也就是聽秦觀主吹自己煉的丹藥多麼養生, 一時興起, 就讓他幫煉兩顆試試。
如此說來,倒不好硬勸,畢竟現在趙孟一時好奇, 要真非拿這事說事,只怕反而不妥。
田仲摸摸下巴, 朝宮裡走去。
文華殿
趙孟翻著今日比往日多了不下三成的摺子, 看著摺子裡明裡暗裡勸諫他不要沉迷於方士, 心裡有些不悅, 直接把摺子丟在禦案上, 閉上眼揉揉額頭, 懶得再看。
“陛下, 信武侯來了。”李安從外面輕輕走進來。
“他怎麼來了?”趙孟睜開眼, “讓他進來。”
“是。”
李安出去, 不一會,帶著田仲進來。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怎麼沒在家看孩子。”
田仲隨意在趙孟下首找了位子坐下,笑著說:“本來是在家看兒子的,不過有人來讓我瞅瞅你,我雖然不覺得是什麼大事,不過想著好久沒見你,就來看看你。”
趙孟一聽就明白肯定是朝中那些人看他沒回應,把事求到田仲那了,有些不悅的說:“這些人就是多事,朕不過是請了位道士進了皇家道觀,一個個就覺得朕好像要沉迷方士似的,摺子不要命的往上送,甚至還把事捅你那去了,還真是閑的。”
田仲一看果然朝中那些人硬勸起反作用了,就笑道:“你跟朝中那些人生什麼氣啊,你又不是不知那些家夥,遇到事一分說成十分,遇到點事就一窩蜂上摺子,那些摺子不想看就別看,何必為這點小事氣著自己。”
“你當朕想看,可這摺子不看又不行,朕一天看幾百份摺子已經夠累的了,這些人還不省心。”趙孟對著田仲大倒苦水。
“既然累了就歇會,正好我難得來,你天天看著一大摞摺子也煩的慌,倒不如陪我說個話。”田仲轉頭對李安笑道,“還不快去備著茶點,本侯難得來,李大傍這是摳門的連茶水都不管了麼?”
李安樂的田仲陪主子舒心,忙笑道:“侯爺來哪能沒茶水,小的這就去親自準備,保準是最好的。”
李安下去準備。
田仲看李安走了,懶散的性子登時發作了,往後隨意的一倚,打趣道:“你這家夥是打算修仙啊,我可聽說了,你把人家秦觀主接宮裡來了,怎麼,讓他給你造個神仙丸。”
趙孟也懶得在上面看令人厭煩的摺子,直接走過來,在田仲旁邊坐下,“坐沒個坐樣,朕可對做神仙沒什麼興致,不過是近來身子乏,聽秦觀主說了些養生的,覺得頗有道理,打算試試而已,誰知那些人聽風就是雨,一個個偏偏弄的如臨大敵似的,真讓朕頭疼。”
田仲聽了,心道果然是這樣。
“可是身子沉,不夠爽利?”田仲關心道。
趙孟嘆了一口氣,微點頭。
田仲頓時明白了,趙孟今年二十九,男人一到三十,身體就會明顯感到不如之前,他自己常年習武,這兩年又不大勞累,尚且都能感覺到,趙孟每日埋頭案牘,又操心天下大事,自然感覺更是明顯。
田仲伸手拍拍趙孟,“不服老不行啊,咱倆終究是快三十的人了。”
“你也這樣?”趙孟一直不大好意思和別人說這事,聽田仲好像也這樣,不由問起來。
“我才比你小幾個月,早年領兵時又費心神過度,還有舊傷,你當我這身子能比你強多少。”
“原來你也這樣,還想著你自幼習武能好些。”趙孟感慨道。
“再習武也不是大小夥子的時候了,人哪能給年齡爭,你說不是不是?”
“這倒是。”趙孟深有體會。
“所以啊,沒事的時候多歇歇,找太醫開些補品,好好養養身子,多活幾年才是正事。”田仲笑著說。